在大学里,他依然刻苦学习。他给自己定下了两个目标--入党和考研究生。他没像很多人那样考上了大学就算大功告成,他仍保持高考时的那种劲头,为了自己的目标而拼命地努力。他觉得残疾并不是太可怕的事情,对人来说最可怕的是失去目标,失去追求。上大学的第三年他人了党。1989年5月,他考取了清华大学外语硕士研究生。一个农家子弟终于走进了首都的最高学府。在这所学府里他不但学到了更丰富的知识,而且对人世的温暖也得到了最深刻的体验。
临近毕业,导师考虑到徐方赋的身体能更好地适应以后的工作,便劝他到北京积水潭医院做矫正手术。但昂贵的手术费使他不敢奢望。导师拿出了2000元,同学们也纷纷捐款。最让他感动的是一位英国的外教,在临回国前托人给他带来一个信封,里边有650元钱,还有一封信:这点钱是我要回国时卖废品挣的,我留着也没用,留给你。徐方赋太了解这位外教的苦心。她是用英镑换的钱,但怕伤了他的自尊,而采取这种变换的方式。
手术还算成功,他可以拄拐杖行走了。
研究生毕业后,石油大学(北京)接收了他,从此,这位残疾人登上了大学的讲台。
徐方赋的母亲曾经担心他的残疾儿子活不长,吃不上饭,后来又担心他娶不上媳妇。而现在这些,对于徐方赋来说已不算问题。徐方赋娶了媳妇,而且是一位很体贴他又很漂亮的媳妇。在常人眼里徐方赋应该感到有一种归宿了。而徐方赋想的不仅仅是个人生活的满足,也
徐方赋正在授课。不仅仅停留在我已不是社会包袱的水平上,他觉得他应该同社会上所有有志向的人一样,对这个社会有所贡献。
他的天地只有三尺讲台,而他面对众多的学生却是一个博大的天空。教书育人责任重大。
初上讲台,徐方赋难免紧张,而学生们面对这样的老师也难免有各种各样的想法,也许头几节课徐方赋是失败的。徐方赋感到内疚,但更主要的是他又像高考时一样鼓起了新的勇气,不能误人子弟,我要让学生在每节课都能得到最充足的知识。他认真编排教案,仔细研究教学方法,有时备课备到深夜。课余之时他还阅读各种书籍。用他的话说,我肚里有一桶,才能给别人一瓢。他的课讲得越来越有声有色,连挑剔的同学在他班里上课都感到放心。1993年这位只有二卜几岁的小伙子开始给研究生上课,而且大受这些和他年龄相差无几的研究生们的欢迎。
由于他课讲得好,课也越来越多。现在每周23节,有时一天就8节课,每每讲到最后一节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是从哪里飘出来的。讲课是个累活,尤其对他这样的残疾人更是如此。他在家里做饭,站上5分钟腿就发酸,所以他宁可做最简单的饭菜。但在课堂上,他一站就是几个小时,而且不厌其烦直到讲透为止,腰酸腿痛的程度只有他媳妇知道,因为他一回家就躺到床上呻吟不止。
1996年,因教学质量高和全年700多学时的工作量(是一般教师的3倍多,列全校第一),徐方赋被破格晋升为副教授。这年他31岁。
面对徐方赋,我们这些肢体健全的人,真应该仔细思考点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