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学芬:一提到我父亲,确实是我很不想接受采访,心里不舒服,自己从对父亲的思念吧,可以说是从情感上是非常深的,那个时候父亲刚刚牺牲,母亲带着我们逃荒在外,当时我就揪着妈妈的衣角,那会儿两岁都不懂什么,我说我要爸爸,我要爸爸,后来呢这个母亲不回答,整天就是泪流满面,事情过去了到今天也整整70年了,可是这个思念呢还是无尽的。
解说:赵学芬还记得父亲曾为她亲手做过两套小军装。
赵学芬:他说你们要长大要保卫国家,要当兵打敌人,印象挺深刻的,所以我觉得他呢不光是爱国家、爱人民,同时一样也是和大家一样,对于自己孝敬父母,对孩子也是非常疼爱的。
解说:赵登禹将军殉国,1937年7月31日,国民政府追认赵登禹为陆军上将,颁发了“荣哀状”,中共在法国巴黎出版的《救国时报》载文敬悼两位将军,说他们奋战至最后一滴血,光荣地完成了保国卫民的天职,足为全国军人之模范。1950年毛泽东又亲笔签署了80号“烈属证”,在当时赵登禹将军是为数不多的,受到国共两党共同褒奖的将军之一。
八年抗战终将日寇赶走,何基沣奉冯治安命,到北平将赵登禹将军和29军抗日烈士的忠骸迁葬与卢沟桥畔,1946年由李宗仁、李连仲代表国民政府,在北平中山公园为赵登禹将军举行国葬,但是为赵登禹打幡的,却是佟麟阁将军的儿子佟兵。
佟兵(佟麟阁之子):赵登禹家举行国葬的时候,家里一人没有,流落他乡那会,那个关系都特别好了,我母亲说他们家没人,你跟你妹妹,是跟我姐姐我都忘了,你们去参加去,就当他的儿女,就叫我们两个去的到龙泉寺,我给他打幡。
解说:佟兵,1925年生于北平,抗战结束时他还是一个大学生,流亡在河南,1946年他接到母亲的信,要他赶回北平参加父亲的葬礼,佟兵从开封上了火车一路往南走走停停,战后国共双方剑拔弩张,大战即发,佟兵坐上火车往南走,先去上海坐船,从海路经天津才能回到家乡北平。
佟兵:难走,运兵是国民党也是运兵,八路军也扒铁道,坐的火车走的时候,火车慢得半天都不敢开快车,铁道都扒了,一弄车翻车了,就是想上厕所,从火车上下来,上完厕所一追火车就能追上。
解说:这只是当时一个普通中国人回家的写照,历经八年战火,生灵涂炭,然国破山河在,佟兵最后一次见到父亲是1937年,那一年全面抗战爆发。
佟兵:那会儿的北京汽车也没有多少辆,那时在家住的时候,一听到有汽车的喇叭响了,就知道父亲回来了,这孩子马上心里就高兴极了,就上门口去接他去了。
解说:佟麟阁一家当时住北平东四十条七十余间房的两所院子里,佟兵还记得父亲有一只金怀表。
佟兵:我最喜欢那表了,我父亲那时候一回来,我首先我就找他,把他表拿出来我得看,那时候他的金表这么大个,它这有一簧一扣,一往下一扣就打点了,叮当叮当。
在“七七事变”前夕,那时候日本飞机每天在天上飞,所以那会儿局势非常紧张,父亲基本上就是不回家了,他估计这战争一定要打。 解说:1937年初,在日本东京的街头,已经盛传“七夕华北将重演柳条湖事件”,在华日本驻屯军的军事演习次数由每半月一次,增加到每三至五日一次。1937年5月之后,驻丰台的日军不分昼夜的进行实战演习。
张霖:日本军经常地就到卢沟桥火站,也就是我住家的大瓦窑那个地方经常去演习,起初就是假演习,以后就是实弹演习了。
解说:为什么1937年,即有日军驻扎在北平附近,他们是占领东三省的日本关东军吗?
张同新:所以东北的关东军和华北的天津的华北驻屯军,在日本来说,还属于军队里的两个派系,华北在天津之所以能有驻军,这就是清政府的腐败,1911年《辛丑和约》所规定,八国联军从北京到山海关沿线的主要地方有驻兵权,那么日本是参加了八国联军的,所以它也有权在天津驻军。
解说:1937年7月“卢沟桥事变”爆发时,佟麟阁将军驻扎在北平南苑,当时南苑守军有29军卫队旅,骑兵第九师留守的一部军事训练团,平津大学生军训班等五千余人。 (责任编辑:鑫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