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嘉莹:那么多国人守着中华文化 却一无所知

时间:2014-12-12 08:01来源:大西北网-光明日报 作者:李苑 点击: 载入中...

    “我之所以这么老还在教书,是因为中国有这么多宝藏,但现在的年轻人走不进去,如入宝山空手回,这是年轻人的悲哀。”提起诗词,叶嘉莹话语间是抑不住的深情。


    今年,叶嘉莹为读者带来了一场品读中国古典诗词的“盛宴”.


    不久前,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了叶嘉莹的《人间词话七讲》,引来好评不断。随即,八卷本的《迦陵著作集》精装再版,包括《迦陵杂文集》《词学新诠》《迦陵论词丛稿》《迦陵论诗丛稿》《清词丛论》《唐宋词名家论稿》《王国维及其文学批评》《杜甫秋兴八首集说》等,再次令读者惊喜不已。


    为学以来,叶嘉莹都在做古典诗词的“摆渡人”.在南开大学宿舍楼的家中,九旬老人,提起诗词,话语间是抑不住的深情。“我之所以这么老还在教书,是因为中国有这么多宝藏,但现在的年轻人走不进去,如入宝山空手回,这是年轻人的悲哀。”


 

 

学诗:黄表纸、黑墨字,朱砂笔下圈出诗词情缘

 


    叶嘉莹生于书香门第,祖父是光绪壬辰科翻译进士,父亲叶廷元毕业于北京大学英文系,伯父精研岐黄,以中医名世。


    三四岁时,父亲就开始教她识字,那时候叫“认字号”.“老北京有一种一面黄一面白的纸,叫黄表纸。我父亲书法很好,他用毛笔在黄表纸上写黑字,再用朱砂笔点出四声。”幼年的记忆,叶嘉莹历历在目。


    父亲不仅教她认字,连读音的出处也一并讲授。她记得父亲在讲“数”字时,提到有个不常用的读法,读“促”.语出《孟子·梁惠王上》中的“数罟不入洿池,鱼鳖不可胜食也”.意思是,不要把细密的网放到深水池中去捕鱼,以求保全幼鱼的繁殖。


    “读书当从识字始。”叶嘉莹说,这是父亲和伯父从小对她的教育方式。


    然而诗,却没有人专门教过叶嘉莹。但父亲和伯父每天都在吟诗,他们摇头晃脑地大声唱着,调子全都不同,声音高低错落。那独特的韵味,刻在脑海,成为她一生爱诗的基础。


    1941年夏天,叶嘉莹考入辅仁大学国文系。大二那年,学者顾随担任他们的“唐宋诗”课程老师。顾随“跑野马”似的授课方式,令叶嘉莹惊讶之余,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不仅专注听课,还记下了完整的课堂笔记。


    随后的人生中,叶嘉莹曾为生活所迫,四处奔波,历经苦难,但记录顾随课堂内容的笔记,她始终随身携带。“我知道老师讲得好,而他的笔记只有我一个人记录了,所以我拼了一切都要把它带出来。”等安定下来,叶嘉莹却没有将老师的笔记作为自己讲课的“武林秘笈”,而是交由老师的女儿整理出版。


    叶嘉莹一生都对文字材料特别珍惜。之前每年回国讲学,她都要带着成箱的研究资料,回加拿大时再把所有的资料打包带走。直到叶嘉莹决定晚年定居南开大学,她已经陆续带回来数十箱研究资料。


    助手张静曾笑叶嘉莹说:“您对什么东西都马虎,就是对文字不马虎。”


 

 

论诗:《迦陵著作集》为其论说诗词之“大成”

 


    《迦陵著作集》是叶嘉莹多年来所写的论说诗词的文稿。其中,《王国维及其文学批评》和《杜甫秋兴八首集说》是两册专着。


    《杜甫秋兴八首集说》原为20世纪60年代中期,叶嘉莹在台湾各大学讲授“杜甫诗”专书课程时所撰写。当时,为了说明杜甫诗歌集大成的成就,叶嘉莹用了整整一个暑假的时间,走访了台湾各大图书馆,共辑录自宋迄清的杜诗注本35家,不同版本49种。


    那时的图书馆还没有复印扫描等设备,叶嘉莹搜集的又都是珍藏善本。因此,所有资料都由她手抄而来。“这一册书对一般读者而言,或许未必有详细阅读之兴趣,但事实上,在这些看似繁杂琐细的校辑整理而加以判断总结的按语中,却实在更显示了我平素学诗的一些基本的修养与用功之所在。”序言中,叶嘉莹如此说道。


    值得一提的是,《迦陵论诗丛稿》一书中,收入我国着名文史学家缪钺为其所写的一篇《题记》,这其中还有一段文人间惺惺相惜的往事。20世纪40年代,叶嘉莹就读过缪钺所着的《诗词散论》,钦佩不已。恰巧缪钺也在1980年读过叶嘉莹的《迦陵论词丛稿》,非常欣赏,暗自许为知音。1981年4月,在草堂举行的杜甫研究会首次年会上,叶嘉莹与缪钺首次相遇,一见如故。当得知中华书局要为叶嘉莹出版《迦陵论诗丛稿》一书时,缪钺就主动提出愿意撰写序言。《迦陵论诗丛稿》成为叶嘉莹平生所出版的着作中,唯一有人写了序言的一册书。


    《唐宋词名家论稿》则被叶嘉莹称为“各种论词之作中论说最具系统、探讨也最为深入的一本书”.书中收录叶嘉莹所撰写的论文17篇,除了第一篇《论词的起源》外,分别论述了温庭筠、韦庄、冯延巳、李璟、李煜、晏殊、欧阳修、柳永、晏几道、苏轼、秦观、周邦彦、陆游、辛弃疾、吴文英及王沂孙等16位名家的诗作。叶嘉莹表示,如今看,所选的这16位词人,虽不能代表唐宋诗的整体发展,但也具体而微地展示了词的发展过程。叶嘉莹只希望读者或许可以从这一册书中,窥见她最初的一点“庶几使人有既能见木,也能见林”的,既能“体会到诗的欣赏的喜悦”,也能得到“史的知识的满足”的一种卑微的愿望。


    “我很遗憾,那么多国人守着中华文化的丰富宝藏,一无所知。我愿意把我所知道的都说出来,因为我知道而不说,则上对不起古人下对不起来者。我希望说给年轻人听,这就是我生命的目的。”谈话最后,叶嘉莹的语气,极为坚定。

(责任编辑:陈冬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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