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认为,玉饰的出土同样不足以认定墓主是女性,在古代玉可以做成多种挂饰供男性佩戴。而且在古代,男人也是留长发的,需要梳子之类的东西来打理,何况君王级别的墓主人平日注重仪容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化妆盒的出现不能作为判定性别的依据。
那么究竟是否有办法可以肯定地鉴别出墓主人的性别呢?任相宏坦言:“判断性别的一个重要依据是头骨和盆骨,只要找到墓主人的遗骨,真相便可大白于天下。”不过他也非常遗憾地补充说:“似乎这个墓主人有意和我们捉迷藏,其骨头已经成粉末状,暂时无法通过骨架鉴别。”
因此,任相宏谨慎地表示:“此处古墓只能说是春秋时期国君或者国君夫人的墓葬。”
墓主人身份?
此处取名“纪王崮”,传说也都和纪王有关,那么这个高空墓葬是否就是纪王的呢?在墓葬发掘初期,包括专家、考古队员和当地群众都有如此猜测。
据史料记载,在《左传》中,有“纪侯大去其国”的表述。据此,有考古专家提出设想,如今的纪王崮很可能是公元前690年被齐襄公灭掉的古纪国。其都城在现寿光市境内纪王台,国破后,纪哀侯带领部分随从逃到纪王崮,延续数世。
不过这一说法很快被推翻。张学海认为,所谓纪侯“去国据此”很可能只是后人一种美好的愿望。更何况纪国在春秋早期被齐所灭,而此墓断代应属春秋中期偏晚墓葬,“从时间上看也对不起来”。
他提出大胆假设:这个古墓主人可能是莒国国君。“此前考古人员在沂水刘家店子春秋古墓出土的一件青铜器上发现了带有‘莒公’两字的铭文,随葬有十鼎、十鬲。‘莒公’即莒国的国君。”张学海说,“此次发现的古墓尽管是七鼎、七鬲,但也可以作为一种相当于‘国君’的身份来使用。两处春秋墓葬同处今天沂水县境内,很可能同为莒国文化,同处莒国地盘。”
不过这一推测也并未得到广泛认同,王恩田直言这一可能性很小。“目前为止,关于莒国国君的文物只有刘家店子那里出土的一件青铜器,物件实在太少。而且莒国国都是距离此次古墓50公里之遥的莒县,这对于古人而言,距离太远,这也不符合春秋时期君王将自己墓安葬在都城或者都城附近的习惯,因此现在就下结论说此处古墓就是莒国国君太勉强。”
同样,任相宏也表示出对“莒国国君墓”结论的不认同。“道理也很简单,莒国国君墓此前已经确认有4个,选址上与此次发现的古墓也是差别很大,从未见过有将墓葬放在崮上的,另外如果可以确认具体时间的话,我估计此次发现墓葬和之前探明的4个在时间上有重合,那就更说不过去了,一个时候怎么能有两个国君?”
最后,他提出了自己的判断:“我考虑,纪王崮天上王城首先是一个陵寝,因为从地模来看,这个地方肯定不止有一座墓,至少这座墓的北边还有墓。如果现在这座墓的墓主人是个男性,那么周围一定有一座夫人墓;如果这座墓的墓主人是女性,那么周围一定有一座国君墓。”
纪王崮上是否有城?
任相宏提出的这一观点,带来了此次春秋古墓考古中的第三个谜团。在如此高高在上的“崮”上,当时究竟存在着一个如何规模的城?是陵寝?城市?小国?亦或是城堡?
任相宏分析说,已发现的春秋时期诸侯国国君的墓葬,车马坑往往埋葬10辆陪葬的车马。经过专家勘测,纪王崮墓葬车马坑的规模也大致如此。“但是,”他强调说,“以往的车马坑和放置墓主人棺木的椁室,一般相距20米左右。而纪王崮墓葬的车马坑和椁室连在了一起,这在春秋墓葬的发掘中是第一次。”
“为什么这么局促?崮上应该是地缘还算辽阔,有的是地方。级别这么高的墓主人下葬,完全没有必要打破规律。”他认为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在其另一侧有更重量级人物的墓葬,因此这个墓只能“挤”在一侧。
“实际上当时国君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墓葬放在国都之中或者国都附近?就是怕后人挖,所以都会派重兵把守。这里的地形我观察了很久,认为有可能是陵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