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转”与“发现”所具有的特征。《门》写何才干的补偿愿望要顺利实现的时候,刘阳却说那1000元钱是办调动的。情节发展一下子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既显示了刘阳的可笑,又把何才干两口子的愤怒引发出来,使他们感到刘阳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可笑之人,是一个不可交之人。当然,小说结局是何才干收了钱,买门的本钱收回来了,而且长了200元,至于给刘阳媳妇办调动当然是“没门”的。《拆信》的情节发展中也出现“突转”与“发现”,比如当段宏伟“非常坦然地走到凉台上,取来那封信,递给安慧君”时,他的心里肯定非常紧张,想老婆一定会大发雷霆,这在小说的前边就有交代:“老婆现在除了坚持上班等待退休之外,另一项重要的消遣就是找机会和他吵架,平常连报纸丢放的位置不对都能引发她的大喊大叫,这要是未经允许私自把她的信拆开,回来之后还不把天闹翻了。”读者的期待愿望(预测)也是如此。但作家却让人物和读者的预测都落空:只见“老婆接过信,瞟了一眼,根本就没有取出信瓤看,就随手丢在茶几上,说:‘其实要不要(指段宏伟告诉她的信的内容是购物发票)无所谓。’然后就继续收拾餐桌了。”一场即将来临的暴风骤雨并未真正到来,两人之间竟然风平浪静,这种结果是段宏伟渴望的,也是读者渴望的,夫妻和睦毕竟是好事。但到晚上,事情又一下子不平静了,老婆怒不可遏,于是出现了末尾那段犀利的指责。从“发现”的角度看,安惠君感觉丈夫对自己不信任了,心理有毛病了,段宏伟觉得老婆亦然是那个“大喊大叫”的老婆。
总之,《门》和《拆信》在以日常生活中的小事来展现现实中人(特别是当代人)的畸变心象时善于用细节来表现人物的心理本象,故事简单,但情节发展符合生活逻辑,合情而又合理,具有较高的艺术真实性。法国布瓦洛曾经指出:戏剧情节应精心设计高潮和结局,“剧情的纠纷必须逐场继长增高,发展到最高度时轻巧地一下解掉,……这样才能使观众热烈地惊奇叫好。”(布瓦洛:《诗的艺术》,任典译,载《西方文论选》上卷,上海译文出版社1979年版)俄国作家契诃夫说:“情节越单纯,那就越逼真,越诚恳,因而也就越好。”(转引自申丹:《叙述学与小说文体学研究》,北京大学出版社1998年版)。《门》和《拆信》应该说都具有这些特点。
作者简介:马振宏,男,1968年生,陕西人。供职于咸阳师范学院文学与传播学院。主要从事当代文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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