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善沙漠

时间:2012-03-28 11:00来源:未知 作者:美国 Donova 点击: 载入中...

13世纪的砾石瓦片,站在废墟上能听见沙漠吞噬黑城的声音。


巴丹吉林沙漠干渴一天的骆驼、羊群等待饮水。


落日余辉下的戈壁。
 
  我知道为什么,我周围“黑城”是一堆令人难以忘怀地转来转去的沙丘,环周边30英尺。在城里面是曾经非常繁荣的王国废墟,所有残存都已破败不堪。散落在太阳下的是一些不知年月的枯骨,锅碗瓦片。

  在十月落日的余辉下,“黑城”血淋淋的传奇故事传出了我置身的沙漠。公元1372年,蒙古国首领黑将军,也就是曾经不可一世的成吉思汗的后人,在此结束了蒙古王国的最后统治。在城外,明朝的军队把城围得水泄不通,而他们手中的致命武器就是这方圆的沙漠。城里的水源就是流过城外的小河。

  黑城的水资源越来越紧缺,黑将军的命运就到此了结,杀了自己全家,然后拔刀自刎。在他自杀后,他的军队还做着无谓的抵抗。明朝军队破城后,他们就像宰家禽一样杀掉所有剩下的蒙古人,这就是为什么今天的沙堆上还有那么多冤魂野鬼的原因。

  从城中心走开,我爬上一座沙丘。站在这座废墟的高处,西边太阳落在了地平线,白天的游客已散尽,城里给人毛骨耸然的感觉。我继续留在这里。

  晚上,我要走过12英尺高的外城墙,露宿在星宿下,听看守此处的70岁老人王泽恭讲故事。他从一年的四月到十二月,每天晚上就睡在外边的帐篷里,老人端着一碗面条一边吃着,一边给我讲起了他最熟悉的故事,都是关于此处妖魔鬼怪的传说。

  和老人一起吃过饭后,我抓起手电筒又进了黑城。在那里我坐着等。如果真有鬼,我倒感兴趣。夜深了,十月的寒风吹扫着废墟的每一个角落,可就是没有鬼来。只有我,坐在这远古的废墟上,遐想着人类与沙漠共舞的千年。这个戈壁不是世界上最大的戈壁,那是撒哈拉;也不是最干旱的,那是阿塔卡玛;也不是变化最大的,那是纳密比。然而,它却是地球上最北而且是除极圈外最不适合人类生存的沙漠。它有一项记录,它就是地球上人类活动时间最长的地区之一。

  地跨蒙古和中国,50万平方英里,足有两个德克萨斯的大小,年降雨量不足三英寸。事实上,戈壁在蒙古语中的意思是“没水的地方”。地理学家赋予戈壁更具体的涵义——碎石沙漠。这个飞沙走石的地带在中国的最北端,就是阿拉善草原,一个人烟稀少 ,遥不可及甚至在中国漫长的历史上被遗忘的地方。

  在2000年9月、10月,在兰州的中国科学院沙漠研究所的帮助下,摄影记者乔治和我被破例允许进入阿拉善。八个星期里,我们骑骆驼,坐火车、汽车和步行,寻找人类在沙漠里的足迹。戈壁伸缩无常,人类千年的文明就在这伸缩间。成吉思汗的子孙深深扎根于这片土地。我们此行的重要目的之一是进一步了解中国蒙古文化的精华。

  今天,沙漠在扩张, 对于12.6亿中国人民来说,这是一个十分严峻的问题,所以我们想从阿拉善了解戈壁是如何每年侵蚀千万亩的土地。

  一开始,我们的目标已超出了阿拉善的边缘和中心,有人告诉我们,我们将找到世界上最大的沙丘,沙丘的垂直高度通常在1200英尺左右。许多沙漠被山谷分成小块,有淡水湖泊。1.7万平方英里的巴丹吉林,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据最近记载,只有一位德国地理学家霍夫曼和迪特率领地探险队于1996年进入过。

  一个星期的飞行和越野后,我们到达路之尽头的城镇——永昌,我们集合了22个骆驼和5匹马的运输队。“在即将开始的行程里需要这些。”我们的向导说,向导叫我们称他老吉好了, 他把一些甘甜的面包分给我们。老吉有五个子女,从八岁到二十二岁不等,孩子上学是在巴丹吉林以外的“木板学校”。

  两天过去了,骆驼进入慢慢隆起的黄色沙丘。我们在湖边野营,湖里的水有点咸。在沙子里走路是很费力的。汗水浸湿了我的衬衫。第三天,我站在一个沙丘上,回望走过的足迹,猛然发现我们走进了沙景。没有一棵树,满眼黄沙蓝天!

  和我们站在一起的还有董志宝(音译),他是这次探险中沙漠研究所的两位博士之一,35岁,性格开朗,他打算研究这些1200英尺高的沙丘,发表自己的成果。董蹲下来捧起一捧沙子“这些沙粒较粗,形状规则”他继续说着。第三天我们爬上另一个大沙堆,在我们身下是碗状的峡谷,在峡谷最北端,稀稀落落地长着青草和芦苇,这里湖泊的水是咸的,一些亲盐的细菌生长在水里。湖泊那里,有一些小房子。

  我们吃力地走下沙丘,感动了住在塔里的妇人,老吉告诉我们她名叫丢丢,72岁了,出生在附近的一个半游牧蒙古家庭。她从未生育,丈夫已于1974年去世,家中只剩下她一个人。

  丢丢开始准备款待来客,待客之殷勤与我们后来在整个巴丹吉林地区所受到的殊无二致。她走进屋子,用小槽里的水添满茶壶,然后走向门外的反射镜太阳能收集器。收集器和电视碟形状天线一般大小,丢丢将茶壶卡入碟子中央阳光聚焦处的一个铁箍内,然后转动碟子,让碟子对着午后的阳光。还没几秒茶壶就开始冒烟了,三分钟后水便滚了,沸沸扬扬。她卖掉骆驼毛和绵羊毛,从镇上买了这东西,再不必整天烧火。

  丢丢邀我进屋里去,后墙边有个供坐卧的宽土炕,其他墙面则排满木制的食橱和框子,箱子上搁着一袋袋米和肉干,还有放在箱子里的几颗马铃薯和洋葱,另在一个角落放着一叠折好的衣服毛毯,等着冬天时用。屋顶开了小洞,丢丢有只圆胖的蒙古式暖炉,烟囱就从洞中通过,不过暖炉现在拿到外头供夏天煮炊用。

  丢丢身高120公分,身穿蓝色棉布,标准的现代中国人穿着。她的黑头发包了头巾,眼睛锐利而灵动,典型的蒙古人的脸型,颧骨又宽又平,饱经风霜后产生的皱纹,交织着她生命的地图。

  有对红石燕将窝筑在前方的墙壁上,就在门上方,我朝那儿指了指,丢丢微笑说“我喜欢屋里有鸟,有它们做伴很好”。

  接下来几天和丢丢共处的日子里,我发现她生活所需要的东西一样不缺。冬天虽然很冷,温度甚至低达摄氏零下34度,但她自有准备,且抗寒经验丰富。屋外有一个牲口圈,养了绵羊和山羊,圈墙高一公尺,是以打湿的骆驼粪块砌成,冬天时,这些可燃烧的粪块既能暖和屋里,也可当炊火。她每年冬天还要吃掉四五头绵羊,没吃完的羊肉就吊在屋外的阴凉处冷冻。

  招待我大概一个小时后,丢丢走到屋外给炉子起了火煮了一锅饭,又用炒菜锅炒了马铃薯和洋葱,然后她走进屋子,打开两只大缸中的一只,用一只小塑料水瓶往里头倒酒。“米酒,”她说,“要不要来点?”            丢丢拿出几个很小的玻璃杯,倒入米酒。还好杯子很小,因为这酒很烈,喝起来就像喝煤油。

  丢丢轻手轻脚地走到外面,看饭煮熟了没,夜色逐渐降临,开始看到星星了,她提起饭锅,拿到屋子里放到小餐桌上。“你看什么都有。”她说,“外面的世界我不懂,我只知道吃喝,照顾牲畜。我父母是这样过来的,他们的父母也是。现在的年轻人,一旦离开巴丹吉林就不会再回来。我不怪他们,过去的放牧生活就要消失,在城里面工作有前途,不过我还是要老死在这里。”

  在巴丹吉林的两个星期里,我们遇见了几位老人,大多是60到70岁的牧羊人。他们是一群仍然过着传统生活方式的人。这里几乎没什么年轻人,年轻人都到外面去了。在这里没什么前途的。

  就在巴丹吉林的人们努力着和梦想着离开沙漠时,科学家们正在思索着可持续发展的课题。根据沙漠所的研究,沙化造成每年大约67亿美元的损失和影响到4亿人的生活。目前估计每年大约有950平方英里的土地变成沙漠,从1950年起以每年58%的速度增长。

  大多情况下沙化归因于人口增长。沙漠所代所长王涛说:“一个地区人口增长过快,人们通过种植、建设、修路和及其他人类活动,使土地的负荷量日益增大。加之用水量的增加和大气候的轻微变化,这些都是引起沙化的主要因素,应引起人们的高度重视。”

  从1956年开始,除设在兰州的实验室和办工场所外,沙所在半天车程以外的沙坡头建立了研究基地。该基地沿着黄河北岸大约在巴丹吉林最南端250英里的地方。在此,科学家们和来访的学者一起研究防沙的各种有效的途径。他们开发出适合沙漠的农作物,寻找保护土壤肥力的各种办法,范围已超出了中国,用光纤扫描和计算机结合研究沙丘的动向。

  走出巴丹吉林几天后,与老吉和他的骆驼队告别,我和董志宝参观了一个车站。车站坐落在沿黄河北岸走向的陡峭沙丘上。在我们西南方向,穿过黄河,是高耸入云的青藏高原山峰,往北是腾格里沙漠——阿拉善的又一分支沙漠。

  在汉语里,沙坡头就是陡峭的沙坡,董博士说,这个研究站起初是一个暂时性的基地,是用来研究沙漠对铁路的危害性的,沙丘吹过铁轨,阻塞了交通,影响商业。尽管只有几个星期,科学家就变戏法似的找到了一种经济的治沙方案。

  “我们做了很多”,董博士一边走一边说,“这是酸性土西瓜温室。”前面是一英里长的果园,那里种着供实验室用的树、灌木等。

  董博士停下来摸了摸一棵约10英尺高的欧洲白杨树的叶子。“植物也许是最好的最经济的治沙武器,但必须找出哪种植物适合哪种环境,拿这种白杨树来说,它们可抵御风沙,抗盐咸,这使得它们特别适合沙漠环境和防风林。

  尽管沙漠上有了植被,土壤还是有点脏。这是用含盐量比较高的黄河水灌溉的结果,水可以渗进土壤并蒸发,但盐留了下来,“这个地方证明沙漠里也可种出花。”董博士说,“但我们很谨慎,确保应用许多不同种物种,如果我们仅采用种颗粒种,如果发生枯萎或病虫害,这将破坏一切并可能把有用的土地再一次变成沙漠,物种的多样性就是为了防止这个。”

  我们继续向前走,在小站的砖墙里有葡萄园和果园,西边是水稻实验地。“在沙里种水稻并不被看好,因为太费水”,董说。在一些黑沙坡上,他们进行着以石油燃料为动力的固沙实验,实际费用仍然很昂贵,实验效果也不是很好。

  再往前铁丝围栏内,是站上的滴灌中心,中国和以色列合作项目,使用橡胶管和滴头灌溉系统。

  走进中心的大门,中心主任赵金龙(音译)接见了我们,他是一位60岁左右的人,园里种着胡椒,胡萝卜、大豆、梨、西红柿等蔬菜瓜果。灌溉每天需要三个半小时,赵说:“把种子撒在细管网下面,每天的节水量达90%,常用的沟渠灌溉方法,由于蒸发、流失等因素大量的水被浪费掉了。中心的灌溉系统每天用水800加伦。传统的灌溉方式容量使土地盐碱化,尽管起初投资很大,但从长远来看这种形式的灌溉不算太昂贵。

  董博士摘下一颗西红柿递给我,咬一口,西红柿汁水很浓,比我在美国市场上买的更有西红柿味,这种灌溉技术的引进将解决中国酸性土壤问题。董又从树上摘下一只苹果给我,又红又大,和刚才的西红柿一样苹果味十足。据董和当地的资源负责人乔茂原介绍,这里年降水量约为1.5英寸,但蒸发量一年就可达150英寸。

  与巴丹吉林沙漠和腾格里沙漠不同的是,阿拉善北部已被无情的风沙刮走了地表上的土壤,连岩石都暴露在外面,几乎没有什么水资源,也看不到什么牧民。这里沙漠吞没了道路和电线。

  在鄂金旗我们发现了一座新城市,人口约14000,这里年轻人比较多,充满活力。有新修的马路和商店,有搞建筑、修理、也有卖布的,在饭馆和电影院等地方,能看见拿手提电话的人。

  鄂金旗周围是沙漠,近年来的干旱使农业生产不能在继续下去,当地领导着眼开发旅游业。我们这次正碰上该地第一届文化旅游节。在4天节日里,我们观看了蒙古舞表演,摔跤、马技、射箭等民俗民风。吃的有烤羊肉,喝的有酥油茶、黄酒,也有可乐。

  从1982年开始,阿拉善这地方一直就被干旱折磨着。在河的上游水被截下来灌溉农田了,终于有一天河里没水了,草原消失了,牛羊的数量也在急剧下降。

  这就是沙漠化!

巴丹吉林沙漠干渴一天的骆驼、羊群等待饮水。


油画般的悲壮而美丽的额济纳胡杨林。


在大自然的杰作面前,人类显得微不足道。


 

(责任编辑:鑫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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