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段好不好?”绮绵爱娇的问。
“绝对是世上最好的。”
“你比较过吗?”
“何用比较,肯定一流。”
那个周末,刘振尉回家陪父母,绮绵忙着打扫。
门铃一响,绮绵去开门。
“啊,周太太,请进。”
那少妇捧着一盆百合花做礼物。
“你们这个单位方向很好。”
周太太容貌娟秀,绮绵对她无恶感。
“有露台比较透风。”
“我俩刚自旧金山回来,从前的朋友已经流失,闲时有点寂寞。”
绮绵说:“那么,多过来走走。”
周太太试探的问:“刘先生好客吗?”
“客人要走,他会惨叫。”
“那就好了。”
谈一会儿,年轻的周太太忽然说:“生活挺沉闷,你说是不是?”
绮绵这时已有丁点儿警惕。“生活琐事的重复是无可避免。”
“总得自己寻找乐趣,你说可是。”
绮绵赔笑称是。
周太太说:“你们是一对,我们也是一对。”
绮绵不动声色,看着她。
“两个人没有什么花样可玩,你明白吗?”
绮绵手脚已经有点僵。
“可是,”周太太停一停,笑笑。“四个人就可以无穷无尽发挥想象力。”
她凝视绮绵。
绮绵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皮肤上密布鸡皮疙瘩。
她知道这时万万不能透露出任何不满情绪,一味只是微笑,幸亏电话铃响了。
呵,真救了她。
她连忙去听电话,不管对方是谁,立刻说:“我马上就来。”
然后,她传过头向周太太赔笑。
周太太倒也识相,一边站起来,一边问:“明天晚上有空吗?四个人一起吃顿饭,然后,由我安排余兴节目。”
绮绵小心翼翼的回答:“也许我先生约了人,我先与他说一说。”
周太太依依不舍的笑。“记住,我们住在对面。”
把她送走,一关上门,才松口气,惊魂甫定,电话铃又响。
王德仑问:“你马上来,来何处?”
原来刚才也是她。
绮绵连忙道歉。“我险些成为人家游戏中一个角色。”她把经过说一遍。
王德仑在另一头沉默。
过一刻她才说:“没想到都会风气如此开放了。”
“我仍然保守。”
“所以我俩还是朋友。”
“交换伴侣可行吗?”
“题目太猥琐,我们且谈别的。”
“振尉一回来,我便把这一宗奇事告诉他。”
王德仑哎呀一声。
“你有话说?”
“千万别提此事,切切不可让他知道世上有这种游戏,你明白吗?”
“振尉不是那种人。”
“你又何必试验他?”
绮绵如醍醐灌顶。“是,是,多谢提醒,有你这个良师益友,我受用不尽。”
“你们二人之间无论搞什么不是问题,一有外人,情况凶险,你要谨慎。”她挂了电话。
稍后,刘振尉回来,一进门便说:“周先生相约我们明晚吃饭。”
“不去了。”绮绵不动声色。
“为什么?”
“周太太刚才来问我借钱。”
“呵,陌陌生生,如何赊借,借多少?何时还?”
“所以呀,我见苗头不对,推掉了。”
“嗯,做的也对。”
刘振尉过来拥抱妻子。
过两天,是他们结婚两周年纪念,绮绵早已准备了神秘礼物。
她先去专卖店买了两瓶香槟,然后开车回家。
真没想到丈夫已经比她先到家,而且正在厨房做龙虾沙拉。
刘振尉就是这点好,他体贴妻子,事事以她为先,尊她为大,友人时时笑他畏妻,他却说:“喂喂,妻子怀胎十月,辛苦生产,子女却均随父姓,能不怕她吗?”
是因为这样,绮绵才嫁给他的吧!
此刻,他探头出来。“把酒给我冰镇起来,你去淋浴。”
绮绵踢掉鞋子。“你呢?”
“帮你擦背。”
绮绵咭咭笑。
你别说,这种不费分文的体贴是世上至大享受之一。
她浸到浴缸里,重重吁出一口气。
同丈夫说:“日常工作,毋需担毋需抬,不知怎的,异常吃苦。”
“因要装笑脸吧。”
“幸亏有个好伴侣,可以分担忧虑,共享欢乐。”
“彼此彼此。”
有几对夫妻可以真心这样说呢?
大多数斤斤计较,地方若无可利用,即变成负累,抱怨不已。
未婚时,先讲好条件:什么,世上一切开销,不是男方的责任吗?然后,又希企获得对方毕生的尊重,十分矛盾,是真正的狂想。
“结婚周年,最好两个人过。”
“五十周年,倒要请多多客人。”
来日方长。
当下他俩享受了一顿清淡的晚餐。
刘振尉轻轻在爱妻耳边说:“今晚有何节目?”
“你说呢?”
“就照平常那样好了。”
“不,振尉,告诉我,你有何狂想。”
“我已经够满意。”他把妻子拥在怀里。
“我想令你更快乐。”
刘振尉爱怜的看着妻子微笑。
绮绵鼓励他:“来,说给我听。”
刘振尉仿佛有点不好意思。
绮绵再给他斟满香槟。
她轻轻说:“我们是夫妻,何必压抑?我可以与你合作。”
刘振尉仍然微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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