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两位装扮入时,精明能干的年轻女性正在谈话。
她俩声音压得相当低,可见是谈私事,不过那一定是个相当有趣的题目,因为一人笑脸盈盈。
王德仑先问:“结婚两年,感觉如何?”
周绮绵答:“很好,时间过得很快,不觉闷。”
“你运气好,刘振尉仿佛没有什么缺点。”
“有,”绮绵说,“他睡觉打鼾。”
“那多好,那够性感。”德仑咕咕笑。
每件事,都看当事人如何演绎。
绮棉承认。“振尉的确够阳刚。”
德仑吁出一口气。“有时我也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华女要跑去嫁洋人。”
绮绵接上去:“因为少有胡髭,有胸毛,而且不会与妇孺争计程车。”德仑又笑了。“问你一个问题。”
绮绵把手抱在胸前,看着好友。“你表情如此鬼祟,狗口一定长不出象牙。”
果然,德仑问:“那方面满意吗?”
绮绵索性爽朗的答:“不知多理想,”仰一仰头,十分骄傲。“所以我俩现在晚上谢绝应酬。”
王德仑羡慕得眼珠子几乎掉出来。
接着,周绮绵略见腼腆:“下班时间到了。”
是,她又得赶着去过那美好的两人世界了。
绮绵撇下同事,匆匆离开办公室。
自从结婚以后,她变成按章工作的中坚分子,听到加班,头都痛,补多少薪水她都不在乎,世上除了工作以外还有其他享乐。
当下她取过外套就走。
天微微下雨,途人忙着往车站,她却向另一个方向走。
那是酒吧集中地。
周绮绵推开其中一间叫深渊的门。
深渊,多么富想象力的名字:罪恶的深渊,失望的深渊,欲望的深渊……
酒吧内已经有客人。
绮绵找了一个角落座位,脱下外套,把裙子拉高一点,轻轻坐下,接着,她拆散束在脑后的头发,摇了一摇,让头发散在肩膀上。
她在干什么?
她难道约了人?
又不像。
只见她取出纸巾,轻轻拭去浅色的口红,接着,她补上鲜红欲滴,血一般颜色的唇膏。
一抬头,周绮绵象是变了一个人。
她的皮肤突然更白,双目更亮,她叫了一杯酒,一干而尽,空着肚子,不消片刻,酒意便盈盈的悄然而至。
周绮绵笑了。
酒吧内几位单身男客已注意到她。
坦白讲,老实人来酒吧干什么,醉翁之意不在酒,绮绵早成为你们猎物之一。
当下,一个高大的年轻人已经走向她。“小姐,请你喝杯酒如何?”
绮绵抬起头,爱理不理的看着他,牵牵嘴角,神情颇为撩人。
对方得到鼓励,便在她面前坐下。
侍者见惯男女兜搭,立刻斟上两杯新酒。
绮绵说:“干杯。”
年轻人问:“庆祝什么?”
绮绵受酒精影响,咕咕的笑。“百年好合。”
年轻人也举举杯。“国泰民安。”
绮绵笑得更厉害。“福寿康宁。”
年轻人的手已搭到她的肩膀上。
他说,“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绮绵懒洋洋的说:“我家可不行。”
年轻人有点意外。“你与家人一起住?”
绮绵不置可否,唔的一声。
“不是已婚吧!”
绮绵斜眼看年轻人。“你怕?”
年轻人哈哈笑。“谁没有结过婚?这样吧,去我处。”
绮绵说,“我不去破烂的地方。”
“我住在遐想阁。”
绮绵立刻对他改观。“好,我们还在等什么?”
她挽起他的手臂,双双离开。
两个侍者在他们背后发表意见。“总共才十分钟,就钓得美人归。”
“你艳羡?”
“有什么好羡慕,世风日下,道德沦亡。”
“那一男一女外表斯文,看不出如此随便。”
绮绵上了那个年轻人的车子。
车子一直朝山上驶去。
到了目的地,车子停下来。
年轻人带着绮绵走进大厦住宅,掏出钥匙,开了门。
他轻轻一推,绮绵倒在长沙发上。
老实不客气,紧紧的拥抱她。
绮绵这时,忽然哈哈大笑。年轻人抱怨。“你怎么在这时候笑起来?”
绮绵走到厨房,斟了一杯大大的冰冻果汁,她好像对公寓里的陈设熟悉的不得了。
“人家看见了会怎么想?”
年轻人说:“谁管别人怎么想。”
他一手抱着绮绵,进卧室去。
第二天早上,电话铃不住的响。
年轻人呻吟一声,“天亮得好快。”
他伸手接过电话,听了一下,推一推绮绵,“找你。”
绮绵呵一声,惺怜的接过听筒。“谁?”
“王德仑。”
“早。”醒了一半。
“记住今天八点半开会。”
“知道了。”
王德仑咕咕笑,“别沉迷色欲了。”
“你少管闲事。”
“准时到,这个会议非同小可。”
挂了电话,绮绵一骨碌起床。年轻人拉住她。“去何处?”
“上班。”
“再温存一下。”
绮绵咯咯笑。“今天不能迟到。”
“把工作辞掉算了。”
“公寓才刚开始付款,怎么辞职?”
年轻人只得放她起床。
绮绵漱口洗脸。
年轻人问:“昨夜够不够精彩?”
(责任编辑:陈冬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