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美国总统奥巴马的亚洲团队发生了大变化,核心人物相继离去,换上了一批新人。有人分析,奥巴马这是在为亚洲外交谋篇布局,期望能在2012年大选中有所斩获。人们都在观察,奥巴马新的亚洲团队,会给美国的亚太地区政策,特别是中国政策带来怎样的变化。
两位“中国通”走了
奥巴马的“亚洲团队”成员,包括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国务院、国防部中负责亚洲事务的相关官员和驻亚洲国家大使,阵容庞大。其中,国安会成立于1947年,由总统任主席,副总统、国务卿、国防部长为正式成员,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和中央情报局局长列席会议,负责一切与国家安全有关的事务。国务院则直接负责外交政策执行。这次奥巴马调整其亚洲团队,国安会、国务院里的两位重量级“中国通”同时离开,引人注目。
刚刚离任的国安会亚洲事务高级主管贝德,出生于1945年,一生外交生涯与中国紧密相关。他参与过中美建交筹备工作,上世纪80年代初在美驻华使馆工作,后任国务院负责东亚、太平洋事务的副助理国务卿和国安会亚洲事务主任,还担任过民主党最大智库布鲁金斯学会中国中心主任。2008年,他出任奥巴马竞选团队首席中国顾问。奥巴马入主白宫后,贝德任职国安会。他每天向奥巴马汇报亚洲事务,甚至在奥巴马接听外国政要电话时,也要随时在旁“待命”。他为奥巴马政府设计“重返亚洲”政策,一方面强调与中国的合作,另一方面高调登上亚洲舞台,同越南修好,同韩国达成自由贸易协定,并强化美日同盟,以制衡中国。
贝德选择离开,很多人说是因为他累了。在白宫工作,他几乎每周7天、每天24小时时刻待命。这让一个60多岁的老人疲惫不堪。他重返布鲁金斯学会,当个清闲的学者,生活会轻松得多。
另一位离职的“中国通”,是常务副国务卿斯坦伯格。他是贝德在布鲁金斯学会的老同事,曾任国务院政策计划司主任和国家安全事务副助理。作为内阁中最高级别的中国事务专家,斯坦伯格对中国比较理解,相对客观、友好。2009年9月,他在华盛顿演讲时提出了“战略再保证”的概念,其主张是:美国欢迎中国崛起,但中国也应保证自身的发展和壮大,不会以他国的安全与幸福为代价。这成为奥巴马政府对华关系中的重要概念,多次被美国官员引用。
斯坦伯格离开,有人说是因为他“烦了”。斯坦伯格脾气不好,与国务院其他人在协调、沟通上存在问题。最重要的是,国务院是希拉里当家,斯坦伯格却被大家看作“奥巴马的人”,日子有点不好过。《外交政策》杂志透露,斯坦伯格其实早生去意,放话说只在国务院干两年。如今挂冠而去,也当学者去了——今年夏天将任纽约雪城大学公民与公共事务学院院长。
“日本通”掌权了
官员离职,这并不新鲜。但作为奥巴马中国政策的关键人物,两个“中国通”的离开让美国媒体议论纷纷,猜测“奥巴马的中国政策基调将受到影响”。这也与两人的继任者有关。
贝德的继任者是其助手、现国安会亚洲事务主任罗素。罗素是个“日本通”,曾任美国驻日本大阪和神户总领事、国务院日本科主任,妻子是日本人。而接替斯坦伯格出任常务副国务卿的,是国务院负责中东事务的助理国务卿伯恩斯。他是牛津大学国际关系博士,通晓阿拉伯、俄罗斯与法语,曾任驻约旦与俄罗斯大使。但伯恩斯的关注重点不在东亚,舆论认为,他必定更加倚重国务院负责东亚和太平洋事务的助理国务卿坎贝尔。坎贝尔是长期从事日本事务的“日本通”。不久前,国务院日本处处长马厄发表侮辱日本冲绳地区民众的言论,引起日本强烈反感,代表美国政府出面安抚日本的就是坎贝尔。
由熟悉日本的罗素和坎贝尔主导美国东亚政策,这让日本感到很兴奋。此前,两国关系因驻日美军基地问题停滞不前,日本也一直担心被奥巴马忽视。《纽约时报》文章称,奥巴马重用罗素和坎贝尔,有助于加强与传统盟友日本的关系,平衡“咄咄逼人”的中国。
依然“以中国为主”
然而,白宫却在努力淡化这一调整的影响。白宫发言人称,奥巴马就职后,和中国国家主席胡锦涛多次会晤,充分显示了对中国的重视。约翰·霍普金斯大学高级国际问题研究院中国研究主任兰普顿教授认为,美国要广泛加强与亚洲的联系,这一政策不可能发生变化,中国、日本和朝鲜依然是美国在亚洲的关注重点。
值得一提的是,美国国防部主管亚太安全事务的助理部长葛瑞格森也离职了。葛瑞格森曾任驻冲绳美军负责人。接替他的是国安会资深官员李波特。李波特毕业于斯坦福大学国际关系学院, 2005年,当时还是参议员的奥巴马,邀请李波特担任自己的首位外交政策顾问。奥巴马入主白宫后,李波特曾出任国安会办公室主任。李波特会说中文,奥巴马这次把他派到国防部主管亚太事务,或许表明了他在安全上对中国的“特别关注”。
在此次团队调整中,现任商务部长骆家辉出任驻华大使。他是美国首任华裔州长,也是奥巴马政府中任职最高的华裔高官之一,与中国政商两界有着广泛联系,人脉很广。在新的亚洲团队中,留任的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多尼隆也有着重要影响。57岁的多尼隆原是律师,没有多少中国背景,但他积极主张美国应该“重建外交声誉”,重视亚洲、重视中国。在过去两年里,他和中国高层保持了密切接触。
随着奥巴马亚洲团队的变化,分析认为,美国对华政策可能会有微调。贝德和斯坦伯格在任时,经常被批对华不够强硬,新团队可能在人权等问题上对中国施加更多压力。当然,有人说,奥巴马的亚洲团队可以调整,但中美关系受不起折腾。这一点,一向奉行实用主义的奥巴马也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