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29岁时,经亲戚斡旋,许配给绍兴城家道中落的周姓长孙,她未来的夫君是26岁的周树人,其时,他正在东洋留学,1906年初夏,鲁迅接到母亲虚报急病的电报,被骗回来成亲。
作为新郎,周树人对这桩婚姻十分不满,他曾与朋友这样评说朱安:“这是一件母亲送给我的礼物,我只能好好地供养她。”新婚第二天晚上,他在母亲房里磨蹭许久,不想回新房,后来则睡到书房里。而在婚礼后第四天,他便和二弟周作人启程东渡日本,至此一去就是三年。
一生,分居岁月三年后的夏季,寂守空房的朱安似乎看到一点光明,她的丈夫回国了,她企盼借此与夫君重新聚合。但出乎意料,被她称作“大先生”的丈夫周树人,在家乡找到一份教职后,很少回家,就是在家,也不和朱安说话,更不进她的房间。
后来鲁迅又远赴北平谋了职位,于是在漫长年月,他们都是分居。虽然“五四”之后,风气渐开,但是鲁迅也始终没有提出退婚。我们可以了解到的是,这个对“大先生”唯命是从的发妻,十分明理,她知晓作为女人有两份职责,一是延续香火,她曾向人诉苦:“大先生终年不同我说话,怎么会生儿子呢?”她显然无法完成第一项,于是只好全心全意投入第二项,即是侍候好大先生和婆母。她揽起全部家务担子并任劳任怨,这一点,朱安很得鲁迅母亲鲁瑞的喜爱。
枯井里的蜗牛1912年初,周树人应蔡元培之召请,来到北平在教育部任职,后来他购置了西直门八道湾11号,于是,朱安随着婆婆鲁瑞来到北平。初来北平的日子,可怜的朱安,以为“大先生”有与她同房的意思,她整理好屋子,铺好了床和被,但是鲁迅却把床拆了,她痛楚委屈,从此也死了与“大先生”同床的心。对于自己的境况,这个苦命的女人说过这样的话:“我好比是一只蜗牛,从墙底一点一点往上爬,爬得虽慢,总有一天会爬到墙顶的。”
悲凉地走完一生1947年6月29日晨,在她婆婆去世的4年后,69岁的朱安在北平西三条胡同病逝。她的葬礼按许广平的意思举行,下葬在北平西直门外保福寺村,陪伴她侍候了一生的婆婆鲁瑞的墓旁,坟上没有任何与周家有关的标记。
荒草萋萋,斜晖脉脉,这个为鲁迅守了40年空房,名叫朱安的女人,就像从来未存在过一样,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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