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泊在大连港的中国首艘航母

1980年，“中国航母之父”刘华清将军登上美国航母参观。
 

    以首艘航母的亮相为标志，中国海洋政策的变迁，被视为它维护自身海外航运、能源运输以及海外公民安全的必然结果。
 

    编者按：对每一个关注中国海军现代化建设的人来说，中国第一艘航空母舰、曾经的“瓦良格”号都是难以回避的热门话题。从苏联的“遗腹子”到 传言中的水上赌场，再到中国海上力量崛起的象征，在过去20多年里，这艘命运坎坷的巨舰经历了多次角色转变。近日，美国《商业周刊》刊登长篇特别报道，回 顾了该舰从建造、易主直到“复活”并最终驶向大海的历程。本报在此选取原文部分内容编译如下，不代表证实或赞同其中观点。
 

    被当作废铁低价拍卖
 

    买下“瓦良格”号的香港公司称，将在澳门把该舰改装为“水上饭店兼赌场”。
 

    这是一艘排水量65000吨的“库兹涅佐夫海军元帅”级航空母舰，长达1000英尺。作为苏联曾经的宠儿，“瓦良格”号体型中等，搭载若干 垂直/短距起降战机。相比之下，美国的“尼米兹”级航母无论吨位还是载机数量都更胜一筹。1988年，该舰的钢铁躯壳在乌克兰的造船厂与大海头一次接触， 此时，距离它正式服役的预定时间还有几年。
 

    1991年，苏联成为历史，“瓦良格”也成了乌克兰政府名下的财产。经过多年施工，它独特的身姿此刻已经展露无遗，包括舰首高高翘起的滑跃 甲板——用来缩短战机起飞的距离。尽管如此，该舰依然缺少诸多关键设备，譬如动力系统和电子仪器——它们的安装工作，都随着苏联的四分五裂而无限期搁置 了，“瓦良格”庞大的身躯只能在港口中一点点生锈。
 

    6年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乌克兰官方终于决定组织一场拍卖，为这堆无用的“废铁”开出2000万美元标价。1998年，一家名为“创律”的香港公司成为中标者，公司老板表示，他买下“瓦良格”号，为的是把它从黑海拖回澳门，在那里将该舰改装为“水上饭店兼赌场”。
 

    历经艰险“落户”大连
 

    曾任中国海军司令的刘华清将军说：“中国不建航母，我死不瞑目。”
 

    在那个年代，中国海军只不过是一支拥有数百艘中小型舰艇的近岸防御力量。当然，这并不妨碍北京的决策者们勾勒未来的蓝图。1980年，在赴 美参观并在航母指挥室中留影后，后来执掌中国海军的刘华清将军表达了对缺少航母的忧虑。在“瓦良格”号被拍卖的同一年，这位1931年参军的老兵退休，留 下了一句话：“中国不建航母，我死不瞑目。”
 

    美国海军退役军官、目前以私人身份为五角大楼提供咨询的罗伯特·威尔斯认为，就建造航母而言，中国并不拒绝吸收外国经验甚至直接引进半成品。
 

    实际上，尽管香港创律公司称将把“瓦良格”号改造为海上娱乐设施，该公司老板曾在解放军服役的背景还是引起了各国情报机关的猜疑。为此，某 些西方国家向土耳其政府施加了不小的压力，试图阻止这艘航母通过博斯普鲁斯海峡进入地中海。经过中方复杂的外交斡旋，“瓦良格”号终于在2001年成行。
 

    这样一艘缺少动力的巨舰要完成绕地球半圈的航行，一路上少不了艰难险阻。在地中海的狂风巨浪中，它一度失去控制，希腊海岸警卫队费了很大力 气才接好断裂的缆绳。直到2002年，“瓦良格”号才再次抛下船锚；它停靠的地点并非此前宣称的澳门，而是大连——中国北方的船舶工业基地。
 

    工人们在这艘闲置已久的大船上忙碌起来。不久之后，中国海军标志性的灰色涂装取代了暗淡的锈色。
 

    70年的梦想终于成真
 

    去年8月的一天凌晨，这艘巨舰升起五星红旗，低调地进行了处女航。


    尽管外界半信半疑，中国海军的现代化进程始终在按部就班地进行。2009年，美国彭博社记者造访大连，在距一座“宜家”家居商城不到1公里 的船坞中发现了“瓦良格”号的身影，甲板上焊枪的火花清晰可辨。作为苏联的“遗腹子”，这艘航母的基本结构并未大变；它采用滑跃起飞-拦阻降落设计，比那 些“美式”航母更容易建造。
 

    在附近不远的内陆，一座数百米长的特殊军事设施也在加紧施工。观察家称，该设施旨在模拟航母甲板环境，作为未来舰员的陆上训练基地。“去年，当党政领导为它剪彩开工时，锣鼓喧天，”彭博社在刊发的报道中提到，“在附近农民的注视下，两部起重机运转不息。”
 

    或许是为了避免惊动邻国，中国媒体为这艘航母的重生和服役进行了舆论准备。2011年春，新华网首次刊登了已进入工程尾声的“瓦良格”号的照片，称它向外界传达出十分明确的信号：中国人做了70年的“航母梦”即将成真。
 

    同年8月的一天凌晨，这艘巨舰升起五星红旗，低调地进行了处女航。经过整整10年的改装，舰上依然缺少战机和飞行员；但无论如何，它确实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前进了。
 

    公众视其为大国象征
 

    复活的“瓦良格”号，只是中国军事实力飞跃增长的一个缩影。
 

    台北、东京、首尔、华盛顿……外交学者和防务专家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中国航母的一举一动，试图从中发掘出北京的更大雄心。“身为联合国常任理 事国，中国很长时间连一艘航母都没有，这让许多人吃惊，”罗伯特·威尔斯说，只有当航母驶向大海，“中国人才觉得自己被作为一个真正的大国看待。”就像 美、俄、法乃至巴西经历过的那样。
 

    复活的“瓦良格”号，只是中国军事实力飞跃增长的一个缩影。北京的强军蓝图还包括可搭载巡航导弹的先进潜艇，以及经过特殊设计的东风 -21D弹道导弹，后者被认为是针对美国大型舰艇的“撒手锏”。作为回应，五角大楼力争在2015年前，为自家的航母配备更新一代的无人驾驶隐身攻击机。
 

    “航母的服役将推动中国大陆（对台）战略的转变，”曾供职于台湾“国防部”的安德鲁·杨（杨念祖）如此分析道，“……从单纯的两栖登陆演化为对台湾构筑包围圈。”按照他的理论，一支由航母领军的特混舰队可以在台岛东部海域部署，从而阻断外界对后者的支援。
 

    以首艘航母的亮相为标志，中国海洋政策的变迁，被视为它维护自身海外航运、能源运输以及海外公民安全的必然结果。而在公开场合，北京一再解 释自身没有针对特定目标的敌意。在去年11月的印尼峰会上，一位负责海洋事务的中国外交部官员对包括美国总统奥巴马在内的与会者表示，中方视美国为二战后 亚太格局中的重要角色。
 

    此后一个多星期即11月29日，中国首艘航母开始了它的第二次试航。
 

   自建航母是下一步目标
 

    在乐观主义者看来，中国海上力量的成长为外界提供了拓展对华合作的机会。
 

    在乐观主义者看来，中国海上力量的成长为外界提供了拓展对华合作的机会。譬如，从2008年底开始，中国舰艇编队开始在非洲东海岸执行反海 盗及人道主义任务，得到了包括美国在内的西方同行的认可。“看到自家的战舰为别国商船护航，中国公众觉得十分自豪。”据罗伯特·威尔斯透露，去年在巴林出 席一次国际会议时，包括他自己在内的各国军人、学者，向与会的中国代表传达了希望中国海军扩大护航行动的意愿。
 

    对于刘华清等老一辈中国军人来说，这样的情况在他们服役时是无法想象的。不过也有人说，只有当中国自行设计并造出全新的航母，刘将军的夙愿才算完全实现。
 

    五角大楼的判断与之不谋而合。最新版的《中国军力报告》认为，中国首艘国产航母已在去年某个时候动工，“最早有望在2015年形成战斗力。”
 

    如今的中国已经建成了大批集装箱货轮、超级油轮和液化气运输船，其国产航母工程将从中汲取经验。另外，仿制俄罗斯苏-33的歼-15“飞鲨”舰载战斗机的研发工作也在逐步推进，和“瓦良格”号一样，该机有乌克兰的技术背景。
 

    这种种成就，刘华清将军却无缘得见。他于去年1月与世长辞，终年94岁。青年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