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车唐王城
新疆有很多被称为“唐王城”的古代城镇遗址。我曾先后探访过巴楚县、乌什县、沙雅县等地的唐王城遗迹。我在库车县采访期间,听说这里也有一个唐王城遗址,于是,我们驱车100多公里,来到唐王城遗址所在地塔里木乡。
库车县塔里木乡又称草湖,据说,历史上这里就是龟兹古国的畜牧生产基地。草湖,不愧为植物的世界。塔里木乡党委副书记胡平奎带着我们赶往唐王城,然而,出乎我们意料的是,胡平奎虽然知道唐王城距离塔里木乡政府10公里左右,但是,他带着我们在野草丛生的原野上摸索了半个多小时,视野中除了茂盛的芦苇等野草之外,我们没有找到唐王城的影子。无奈,胡平奎只好返回乡政府寻找向导,为了防止迷失方向,我们则在原地等待。
塔里木乡唐王城遗址,在维吾尔语中称大黑汰沁古城,意为汉人城。库车县的一位朋友龚喜杰给我介绍了这样一些有关唐王城的情况:城垣保存较好。城垣外侧有马面,四隅残存角楼遗迹,西面有城门遗迹,外有瓮城。南垣外侧还有一圈城垣。城外西北有三处呈一字形排列的土丘,上残存台基,靠西处有4间用土坯垒砌的房址。地表采集的遗物有陶、木、铜器、龟兹小钱范及“乾元通宝”等。
据说,在唐王城周边荒草丛中,还分布着许多古城和建筑遗址,在这些遗址中,出土了大量古代文化遗物。那么古人为什么要在这样一个遥远偏僻之地建立城镇,大黑汰沁古城为什么称唐王城呢?
一个小时以后,在向导库尔班·克然木的指点下,我们从古城城墙遗址的一个豁口进入了唐王城。遗址内生长着耐旱的骆驼刺等植物,地面上布满牲畜的蹄印和新鲜羊粪,显然,这里经常有牧民的羊群光临。草丛中还可以见到腐朽的木桩、碎陶片等。遗址中间部位的土台上,有掘挖的痕迹,城墙根基部位也有几个大大小小的土坑。
库尔班·克然木说,那些坑是考察这里的专家留下的。
古城遗址的现状,让我有些失望,不过,紧邻城墙南部,一个夯土筑的大“院子”里面的情况,让我们兴奋了起来。“院子”地面上的木建筑构件、陶器碎片、枯井遗迹以及厚厚的畜粪堆积,立即让我联想到北疆牧区的牛羊圈。
自治区考古专家张平先生曾经对唐王城进行过详细调查研究,他从唐王城的建筑形式和占地面积断定,唐王城应该是当时安西军政府管理屯田和军镇驻地或军马饲养基地,即相当于安西都护府所设置的牧使或牧监机构。
库车县龟兹研究专家裴孝增先生说,安西都护府迁至龟兹以后,为了西域的军事驻防力量,先后从中原增调了数万名士兵驻守安西四镇。龟兹地区战马饲养数量最多的时候达到2700匹。如此庞大的一群军马,需要大量的饲草料。草湖地广人稀,草料充沛,唐王城是安西都护府设置的牧使或牧监机构所在地是可信的。
不过,专家们可能忽视了这样一个问题,据我掌握的情况,草湖地区夏季天气炎热,蚊虫太多,气候环境根本不适应饲养战马。那么是不是相关专家的研究出了问题呢?我期待在遗址附近找到答案,但是,遗址上除了野草和寂静土堆之外,没有任何线索。当我再次将目光投向那些埋藏在虚土下厚实的马粪时,我似乎找到了答案:这里的确是当时的军马饲养基地,只不过到了夏季,他们可能借鉴了牧民迁徙的方式,把战马转移到了气候凉爽的山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