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动荡不安的时代,是一个英雄辈出的时代。在中国的历史长河中,由于朝代的变迁,涌现出了一批批可歌可泣的英雄人物。他们或因民族大义而舍家为国,抑或因忠君效国而血洒疆场,但不论如何,英雄们所焕发出的人格魅力,却超越了时空与国界的限制,终被后人所称颂和敬仰。诸如人们熟知的南宋名将岳飞,因为其"精忠报国"抗击金敌南侵而备受世人垂敬,但也因其被奸相秦桧以"莫须有"罪名杀害而令后人唏嘘不已;再如抗金北伐名将韩世忠,亦因红颜知己梁红玉擂鼓退兵的英勇事迹而成历代坊间美谈。
然而英雄多悲壮,亦多寂寞。基于时代、立场或者民族、地位等的差异,一批批的时代英雄在被人们长久称颂的同时,亦有一批批英雄们逐渐被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中。在女真族完颜阿骨打创建的金国120年的存亡历史中,就有一位堪比岳飞、韩世忠等人的民族英雄郭虾蟆,被永远地载入到了史册中。他虽然随兄郭禄大因战功被金主赐姓颜盏,但却是出生在甘肃靖会这片热土并土生土长的原住人。他在金国被亡后坚守会州三年抗敌至死不降的一代名将,也是金国历史上坚守到最后一座城池并威震夏元两军的一名猛将。他的悲壮事迹和传奇人生令后人同样敬仰!
善射应募从军
根据史料记载,南宋时期,金人打败西夏,夺取会州,靖会一带成为金国的领地。但是双方之间的战争并没有就此停止,而是此起彼伏,接连不断。也就在这个时代,当地出现了两个名垂千秋的历史人物,他们就是郭禄大和郭虾蟆兄弟俩。
郭虾蟆公元1192年出生,是金国时期会州人,即今日的白银市靖远县南、会宁县郭城驿一带的原住居民。其兄郭禄大则生年无考。在《元史》中,郭虾蟆亦被记载为"金将郭斌".
据《金史·郭虾蟆传》记载,该兄弟两人系"世为保甲射生手",即宋金两朝在西方防御西夏的弓箭手的后裔。兄弟俩自幼练习武艺,尤以射术精湛,名冠一方。金宣宗时,年轻的郭虾蟆和哥哥郭禄大"俱以善射应募"投军。兴定初年(1217年),其兄郭禄大在与西夏人的作战中,由于技艺娴熟,英勇善战,被朝廷遥授同知平凉府事兼会州刺史,并晋级一级,赐姓颜盏。郭虾蟆随兄镇守会州。
被俘宁死不屈
金兴定四年(1220年),西夏国大举出兵进犯会州,郭禄大率领将士据力抵抗,督军坚守城池。一日,禄大与部下在城墙上巡视,遥见西夏主兵者人马皆衣金,出入阵中,禄大驻足观望,等到夏军兵临城下二百余步距离时,举弓连发两箭,一箭射中夏军将领喉咙,使其落马而亡,另一箭射穿夏军一人手掌,将其钉于临近树干之上。夏军受到威慑,士气低落,即刻撤退,暂时停止攻城。
但由于夏军围城日久,城内粮草不济,加之失去外援,寡不敌众,遂无力可支。当年八月,会州城陷于夏人之手,禄大、虾蟆兄弟二人俱被擒获。夏人爱惜其兄弟武艺高强,将他们囚禁起来,试图劝降。但是,禄大兄弟二人誓死不屈,并谋划逃身,自拔胡须以改变面相,伺机脱逃。未料被夏兵发觉,禄大奋不顾身,以死做掩护,虾蟆得以脱身。
郭禄大越狱被俘,宁死而不变节,即被杀害,以身殉国。会州城失陷以及禄大被害的消息传到金廷,金帝甚为惋惜,为表郭禄大兄弟忠诚,连着两次下令嘉奖禄大的儿子,遥授会州军事判官,虾蟆遥授巩州(金甘肃陇西)钤辖。后经谏议官请求,金帝再次嘉奖、升迁虾蟆两阶,授同知兰州军州事。
神箭威震敌军
兴定五年(1221年)冬天,西夏万余人攻入定西,郭虾蟆领兵击败他们,斩首700,获马50匹。郭虾蟆也因为功劳升迁为同知临洮府事(今甘肃临洮)。
金元光二年(1223年),西夏兵数十万人攻打凤翔府(陕西凤翔)特别紧急,元帅赤盏合喜便以郭虾蟆总领军事,拒敌守城。有一天,郭虾蟆随元帅巡城的时候,见护城河外一个西夏人坐在胡床上,因为箭力无法到达,所以那个夏人好像很是轻视城上的守城者。赤盏合喜问郭蛤蟆:"你能射中这个人吗?"郭蛤蟆目测了一下远近回答说:"可以,让我试一下吧!"郭虾蟆平时射箭,都是在敌人腋下铠甲不能掩处的地方射之,而且没有不中的,于是拿起弓箭,等待坐的那个人举起胳膊时,一箭射去,那个人当即毙命。西夏兵由此惧怕,军心惶乱,郭蛤蟆乘机率兵出城攻杀,在将士的奋力抵抗下,西夏军被迫撤退,凤翔之围随即解除。
夏兵退走,金廷以军功遥授郭蛤蟆靖难军节度使,不久改授通远军节度使,授山东西路斡可必剌谋克(金代地方军政长官名)。同时,金廷还派遣使臣给予郭虾蟆赏赐,将其事迹及褒奖诏文发布各郡州,大为宣扬。
同年冬天,郭虾蟆又与巩州元帅田瑞合兵攻取会州。虾蟆亲率骑兵五百人,每个军士都披着褐色衲衣,在南山之中隐蔽藏身。等待一声令下,五百精兵突然出现在会州城南山下,令据守会州之夏兵猝不及防,惶恐不堪,以为神兵天降。城上有士兵在悬风板举手的,虾蟆一箭射去,手与板俱被贯穿,共射杀数百人。夏人震恐,遂打开城门投降。会州在被西夏占领将近四年后,终被金兵收复。
功高金主赐姓
金正大元年(1224年),田瑞依据巩州叛金,金哀宗诏令陕甘两行省合兵征讨,郭虾蟆率兵为先锋,一举攻破巩州城门,田瑞从中出逃时,为其弟田济所杀,叛军五千余人被斩首级,郭虾蟆以军功擢升为凤翔知府、凤翔路兵马都总管,授予元帅左都监兼行兰、会、洮、河元帅府事。正大六年(1229年),郭虾蟆将所得西凉骏马两匹进献朝廷,金哀宗下诏曰:"卿武艺超绝,此马可充战用,朕乘之,岂能尽其力。既然已经入进,那就是尚厩物也,现在朕就用它来赏赐卿,希望卿能明白朕的意思。"随即将马匹回赠郭虾蟆,并赐金鼎、玉兔、鹘等珍贵物品,予以嘉奖,并赐姓颜盏,《金史》称其名为颜盏蛤蟆。
其实,郭虾蟆十余年的从军史,也可算是一部金朝末年的西部战争史。金朝是位于今日中国东北地区的女真族金太祖完颜阿骨打于公元1115年建立的一个政权,其全盛时代的统治范围曾东北到日本海、黑龙江流域一带,西北到河套地区,西边接壤西夏,南边以秦岭到淮河一线与南宋交界。由于金内部权贵不和,叛乱丛生,以及外部族迅速崛起三面受敌等因素,让一度辉煌的金廷逐渐由鼎盛走向衰落。公元1231年,蒙古窝阔台(元太宗)派三路大军大举攻金。也是该金气数已尽,在短短四五年间,金便被元所灭。事实上,25岁的金哀宗虽于公元1224年即位起在位10年即被灭国,却是一位勤勉有加、励精图治的国君,也是历史上少有人唾骂的亡国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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