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音布鲁克草原上投下大片云的阴影,远处依旧是雪山,闪亮,绝世,永恒。天山脚下的沼泽水塘里的那些翩然起舞洁白美丽的天鹅,无论何时,每当我闭上眼,都能望见她们在空中优雅却孤独的划过一道弧线,飞向天山深处的那个场景,飞过高山,飞过大地,飞向不知名的远方。
从没有一个地方,像巴音布鲁克一样让我如此思念,又没有记忆的痼疾。
车又一次拐上独库公路,驶向洪加力克达坂。天空好美!草原上投下大片云的阴影,远处依旧是雪山,闪亮,绝世,永恒。在洪加力克达坂,再一次被眼前的景色钉在地上走不动道,下车拍照,阳光劈面,山峦清晰。
我说不清为什么对巴音布鲁克有这么深的情感,大概很重要的一点,是上一次来过的那户蒙古牧民家,还有他们家附近水塘里的那只孤独的天鹅吧。无论何时,每当我闭上眼,都能望见她在空中优雅却孤独的划过一道弧线,飞向天山深处的那个场景。可这一次,我们走进湿地的腹地,却只见荒草遍地,茫茫一片,一家蒙古包都没有了。那家牧民呢?依稀记得就在这个湿地研究站的旁边,想来还是因为申遗的原因被迁走了吧。
研究站的红墙外,有一片低洼的草地,远远看过去,草丛里闪着微亮的水光,是一大片沼泽,两只雪白的大鸟正静静的站在水边的草地里。"来,跟着我,踩鼓起来的土包。另外,注意蚊子啊!"向导王哥小声说着,熟练的一脚迈进沼泽。"这些鼓起来的,上面还有紫色小野花的土包,是沼泽里坚实的土地,而旁边草色浓密的地方,下面全是水!"沼泽并不难走,因为这片沼泽已不足以把我的脚陷下去了。沿途经过数不清的浅浅的凹坑,没长任何植物,黄色的土地上轻微的裂痕,是已经彻底干涸的小水塘。离它们已经很近了!那两只天鹅已经清晰可见翅膀上的白羽。王哥冲我们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悄悄朝它们身后绕过去。这时,老D突然开口问了River一句话!River急得冲他瞪眼,老D一脸茫然的说:怎么啦?话音未落,两只天鹅毫无预兆的突然齐刷刷展翅从地面上飞了起来。我原以为还能走得更近一些,一下子措不及防,慌忙拎起相机追着天鹅掠过的轨迹一通狂按快门……和四年前一样的方向,它们比翼着朝远处的雪山飞去,很快消失在一片苍茫之中。"唉!只能这样了。"王哥跑回来,不无遗憾的说。直到这时,我才惊觉到,沼泽里成千上万只蚊子已经隔着我的衣服、头巾,甚至包脸的面纱,在我身上留下了数个红肿的大包。
巴西里克山下,一大片崭新的建筑突兀的出现在眼前。王哥指着趴在山坡上妖孽般扎眼的木栈道说,沿着这个走上去吧,别忘了把你的天鹅照片拿给上面的游客显摆一下。天空不知何时阴了下来,太阳躲在了天空一朵巨大的弥漫开的云后。这座山一面是平缓的可以跑马走车的山坡,另一面则是断崖。爬了没多久,草原已经平铺在眼前,一条小河从西方的天际线一路流淌过来,如同艺术体操中那条在空中被甩出了舒缓完美曲线的银色匹练,平静的镶嵌在浓郁的绿草之间。开都河!天空阴郁,太阳藏的不见踪影,但河面依然晶莹而闪亮,像水面上撒了一把细碎的月光。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恨不能一步就爬到我想了整整四年的那座崖顶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