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里坤雪景童话中的冰雪世界

时间:2012-11-07 10:13来源:新疆都市报 作者:秦志全 点击: 载入中...

巴里坤雪景童话中的冰雪世界



  素以“冰窖”著称,地处东天山北麓,四面环山的巴里坤草原,平均海拔2000余米高,一年只五个月为无霜期,严冬气温零下30多度,每年三月中旬往后积雪才开始融化,六月飞雪习以为常。巴里坤最奇妙、最迷人的季节是冬季,四面山体和草原一派银装素裹,冰雪晶莹、洁白得一尘不染,几条封冻的河流、湖泊、水库,如一条条、一块块翡翠镶在盆地中央的雪原上,光芒熠熠。

 

  古镇西雪

 

  素以“冰窖”著称,地处东天山北麓,四面环山的巴里坤草原,平均海拔2000余米高,一年只五个月为无霜期,严冬气温零下30多度,每年三月中旬往后积雪才开始融化,六月飞雪习以为常。夏季草原上下雨,山区必落雪,山巅终年冰雪皑皑;一年只能种植一熟耐寒农作物,主产大、小麦,八月中旬往后,冷不防会有降霜把植物茎叶打蔫死,或落雪将未熟的庄稼深埋厚雪里,有“夏种冬收”之说;秋天,麦子刚收割完,连落几场大雪后,整个草原一派银装素裹、冰天雪地的景象,整个草原就进入了“冬眠”。


  因新疆冬季气候普遍寒冷,而且持续时间长,清代中期往后,清兵在巴里坤南山脚下修筑长达两公里半的汉、满两座城墙(今尚存)。因巴里坤冬季积雪厚,泉眼多,泉水、河流、湖泊形成的冰冻覆盖面积广,每到冬季驻防此地的清兵就训练人和马在冰雪地上作战的本领。官兵们头戴羊皮帽子,身穿羊皮大衣皮裤;战马的蹄子上都钉了铁掌:在冰雪面上栽几长排木桩,官兵们骑在马背上打马奔跑,手中挥舞马刀砍劈木桩,练习马刀砍劈功夫。四蹄上钉有铁掌的战马,练习在冰雪面上奔跑时不易摔倒的本领。


  官兵们为了锻炼臂力和骑马奔跑劈杀时稳、准、狠的功夫,还结合一系列体育性活动。其中一项是将松木削成碗口粗壮的陀螺,官兵们徒步挥舞皮鞭,把陀螺抽打得旋转着朝前走,看谁走得最快。快奖慢罚。为适应冬季冰雪面上训练需要,官兵们穿得皮大衣袖筒都是选用厚实的老羊皮缝制的,赶长达五个月的冰雪面训练结束,皮大衣袖口都破损不堪了。


  清代巴里坤的汉城为驻军的“绿营兵城”,凡有劳动、反抗能力的家眷,也参加冰雪面上的各种训练和体育活动。每到冬季,汉、满两城内留守少部分官兵,大多数官兵和居民汇集在北湖滩冰雪场上。冰雪场上,人影攒动,口令声、厮杀声、吆喝声、说笑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因驻守巴里坤的满营官兵及家眷,大都来自祖国东北的白山黑水,有喜爱点冰灯的习俗。满城内有东、西、南、北四条大街,一个通往东、西、南、北的大十字街,建筑大都是有满族风格的两层小木楼和土房子。汉城内建有集陕西、山西、甘肃、天津及湘川一带风格的楼阁、庙宇、会馆、房舍。建筑错落有致,街道整洁美观。每逢旧历年和元宵节,官兵及家眷们和其他民族军民,在街心或主要街道路口,将冰块雕刻成如小楼阁、凉亭、宝塔、灯笼、吉祥物,在冰雕中间掏个洞,点上红、绿、白、蓝色的蜡烛,来烘托身处边陲异乡山城的节日气氛。

 
 


 

  明霜月夜

 

  因巴里坤四面大山环抱,多河流、湖泊(巴里坤湖),湿地面积大,草木丛生,且少风,空气湿润,冬季经常出现太阳像个摆设,明晃晃地悬在天空,却扬扬洒洒飘着细碎、晶莹、亮光闪闪的霜花。当地人称飘明霜。飘明霜,表明天空有冷空气缓慢经过,气温急剧下降,无风正常空气欠流通,人和牲畜体内呼出的热气,在皮帽子、围巾、眉毛、胡须上绣一层白霜:烟囱、车辆排出的烟,一遇冷空气都形成白气状,堪为壮观。明霜粒虽细而薄,落在冰雪面上或人身上却不易消融,且白净于雪。频繁飘明霜,为巴里坤冬季一景。


  无风的月夜,晶莹多姿多形状的雪花,在月光的映照下,如一片片银色的羽毛,又似碎银,轻盈温柔,无声无息地飘落下来,整个夜空和雪面上呈朦朦胧胧很富有诗意的景象。人漫步在这种意境里,空气特别清新,身心特别惬意舒畅,容易浮想联翩。更是年轻人谈情说爱的好意境。帅男美女的脸庞在这种光景下,有种朦胧的美感。


  风雪夜,雪花在银色的月光下,被大风从空中抛洒下来,又被大风卷起来,伴随着风的呼啸声,时而在空中划出多姿多态优美的弧线,时而放荡不羁、不可一世地在空中狂飞乱舞。


  风停雪住后,雪地上留下波浪起伏凝固的波纹。


  晴天刮风,细碎的雪粒被风刮得如急流,又似云雾般,在雪面上流动,又是另一番景致。

 

  风雪夜景

 

  2009年秋末时节,天山腹地草原的一场大雪才姗姗来迟。但来得有声有色,美妙神奇。先是一场大风挟带浓云密雾笼罩了快要落山的太阳,民间俗称黑云接日,尔后是稀疏的小雨点鸣锣开道,晶莹的雪花才在风声的伴奏下羞羞答答,扬扬洒洒,飘然而至。大约到天黑时分,风雪越来越猛,时大时小,风小时雪花从天空倾泻下来,在城市路灯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晶莹妖娆,像天女散花,又似天公抛金撒银;风大时,飘落在地面上的雪花被大风卷起来,在空中狂飞乱舞,又抛撒在沟沟坎坎、低凹处,大风似乎张狂得不可一世;风不大不小的时候,细碎晶亮的雪花像水在空中波浪起伏地流动。这时候的茫茫雪雾,在山城灯光的折射下,整个山城上空都呈微黄色的亮,全城的房舍、道路、草坪和其他建筑设施,也都如镀上了一层奶油色。晴天夜晚山城的灯光再亮,夜空是黑的,没有路灯的巷道里暗得难看清路面,这时候的夜幕上空仿佛吊了许多大灯泡,山城的每个角落都映照得通亮。


  童心未泯的我,被这种美妙壮观的景象引诱得出门走进风雪里,脚踩在细碎绵软的积雪上,风雪梳理着我的头发,耳旁伴奏着大风吹在树木、建筑物上发出的呼啸声,树木在风雪里手舞足蹈,摇头晃脑。而路旁高大建筑下的两排垂柳茂密的树枝叶上,已落了一层白雪,如一个个身披披风的士兵,列队默立在路两旁向我行注目礼,它们快垂挂到地面的长枝梢,如士兵身上的披风梢角,在风雪中飘动。


  我顶着风雪信步走出山城,没了高大建筑、树木和其他屏障的草地上,风雪更放荡不羁,更冷了。我沿一条柏油路向北走了约两公里远,风雪夜路上的行车少了,平常黑夜离城市一两公里的路面上是黑暗的,这时候山城天幕的亮光折射在路面和路两旁的雪地上,仍然亮得能看清雪地上的景物。我停住脚步回头再望傍山地势而筑的山城,像上空挂满彩灯的大舞台。只是舞台上没有载歌载舞的演员,光一些机动车辆亮着灯光来来去去的。恰在这时,一位牧民身上包裹着御寒的保暖衣,手持牧羊鞭赶着六只羊迎面向我走来,和我聊了几句,大风袭来的时候,他正赶着羊群往回走,没有任何屏障的草滩里,风雪打得人睁不开眼睛,只能眯着眼睛走路,他把羊群赶到县城附近的家,特意数了一遍羊数,少了六只羊,急忙沿回家的路上寻找丢失的羊,因城市的灯光映亮了天空的雪雾,他走得离县城两三公里远了,还能看见雪地上的东西,在一道沟坎里找到了丢失的羊只。


  四面环山的天山腹地草原,雨雪天云雾容易汇集在上空,雨雪雾天人在离山城四五公里处,也能看到雨雪雾被城市灯光照得半边天通亮,似古书上神话故事里描述的“灵光”、“极光”的奇观。由于草原上空空气较湿润,天空也出现过海市蜃楼的景观,但是,大风雪袭来的时候,人们都喜欢躲在温暖的家里,行人脚步匆匆,大家都顾不上欣赏这种现代化灯光和自然气象组合成的奇观。

 

  六月飞雪

 

  六月天山里下雨必落雪,2009年5月,天山南的四位朋友从天气预报上获悉沿天山一带要降中到大量的雨,提前驾车来草原,要我带他们去月牙峰下一条山沟里赏雪。


  我们到达山沟口时,太阳已经落山了,落日余晖把草原、山坡和森林染成金黄色。山里的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奇花异草的清香。天黑时分,刮起了西风,把我们住的毡房刮得如同一艘在风浪里航行的小船,不停地摇晃颠簸。附近山林里松涛一阵紧似一阵,风声稍减,下起了雨,雨点打在毡房上发出悦耳的声音。雨点减弱,鹅毛般的大雪铺天盖地倾泻下来,掀起毡房门帘用手电筒朝外照去,草地上很快铺满了一层白雪,雪片落得那样飘逸、潇洒、壮观。朋友们欢欣雀跃,天山南酷热难耐,天山北坡却雪花飞舞,山南山北两重天,大自然真奇妙。


  风声又大了起来,大雪片转为细碎的雪粒,大风把雪粒刮得狂飞乱舞,树木被吹得发出刺耳的声音。毡房里温度急速下降,主人抱来了木柴,在毡房中央点燃一堆火,毡房里很快有了暖意。朋友们七嘴八舌,说有种游牧生活的感觉。


  我抬腕看表,已到午夜零时。大家各自上床钻进温暖的被窝里,远处突然传来“呕呜——呕呜——”令人毛骨悚然的嗥叫声。朋友们问我这是什么声音,我说是狼叫,小时候我在天山里拉柴、放牛经常听到。一位朋友说,咱们只在影视剧里和动物园里见过狼,这会儿咱们去领略一下大自然里的狼们的真实面目,该多刺激!一呼百应,尽管都是迈入中年的人了,却群情激昂,穿衣下床,带上手电筒,每人从木柴堆上抽出一根防身的木棍,悄悄走进树林里。顶风冒雪走了大约十分钟,狼嗥声越来越近,影影绰绰看见树林中央一块空地上,有顶毡房,狼嗥声像似从毡房里传出来的。我们放慢脚步,喊了声:“有人吗?”狼嗥声戛然而止,传出问话声:“你们是干啥的?黑更半夜来这里干啥?”


  我们回答:“我们是来旅游的,听见狼嗥声来打狼。”毡房里人说:“我们毡房里全是两条腿的,四条腿的被我们关在电匣子里了。”


  毡房的主人出来迎接,我们心有余悸地走近毡房。主人摁了一下手提录音机的键,录音机里又传出狼的嗥叫声,我们才恍然大悟。


  原来,毡房里六位来自乌鲁木齐的游客,为寻找真正回归大自然的感觉,来之前用录音机去动物园里录了狼的嗥叫声,来这里回放。


  天亮了,整个天山山脉和山脚下的草场,一派银装素裹景象。松树枝上都积一层厚雪,挂满晶莹的冰凌,如走进了童话里的水晶世界。朋友好奇地用手刨开厚雪,雪下的青草叶子己冻硬,手一碰就折断了。我阻止朋友说,雪融化光草自然会复活,朋友半信半疑。


  草地上的积雪足有尺余厚,坡陡道险,我们吃过早饭在毡房里休息,等下午雪融化光了再下山。折腾了大半夜,躺在床上又睡了。太阳偏西醒来,山脚下草地上积雪已消融,真神奇啊!

 

(责任编辑:鑫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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