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许多经典抗战老片再度引起人们关注。其中,1963年八一电影制片厂拍摄的《野火春风斗古城》是最受欢迎的抗战片之一。鲜为人知的是,李英儒先生的长篇小说《野火春风斗古城》曾最先在《北京晚报》连载,其改编拍摄屡闯“禁区”,“文革”时还被打成大“毒草”……
1958年,作家李英儒完成长篇小说《野火春风斗古城》的创作。小说出版前,在《北京晚报》连载。八一厂导演严寄洲回忆:“王府井拉洋车的师傅生意也不做了,就守着报摊等着报纸来……虽然家里订着《北京晚报》,我进城办事仍要买一张,边走边看”.1960年,修改后的《野火春风斗古城》出版。或许受当时创作中“左倾思想”的影响,作者“修订了某些不妥善的爱情纠葛”.1961年6月,全国电影故事片创作会议在北京新侨饭店召开,周恩来总理鼓励文艺工作者要解放思想。这次会议缓解了紧张的创作气氛,1962年至1964年,电影创作出现了一个小高潮,电影《野火春风斗古城》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开拍的。
导演严寄洲大胆地将原小说中若隐若现的“爱情线”在影片结尾酣畅淋漓地表现出来:落日余晖中,杨晓冬和银环话别。杨晓冬:“这儿的工作都交给你了。”说着将一个小包递给银环,自己转身离去。银环依依不舍地和他挥手告别,忽然意识到手中的小包,急忙打开看。小包解开,现出红心戒指……
严寄洲对小说最大的改动是把焦点放在关敬陶起义上。原小说中,争取伪团长关敬陶起义并不是主线,影片中王润身饰演的关敬陶变成了关键人物,王晓棠饰演的银环和王心刚饰演的杨晓冬都围着关敬陶转。关敬陶夫妇出场的戏,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在关敬陶家,关团长坐在饭桌前端详着手中的信封:“这笔字写得好。”抽出信纸看了一眼突然变色,那纸条像烧了他手似的扔到桌上。“烧掉,快”.夫人小桃愕然,把信纸拿往火炉边。关敬陶又猛然喊:“慢着!”抢步向前夺回信封,急切地看起来。
王润身不同意导演对这场戏的处理,他认为关敬陶仓忙混乱的举动没有准确地体现这个人物的复杂心理。多年以后,王润身对这场戏仍然耿耿于怀:“这是我演得最糟糕的一场戏,这场戏错了,这不是关敬陶,这是我王润身。”
小说《野火春风斗古城》写的是抗日战争后期我党地下工作者进行的特殊战斗。故事发生在河北保定,但开拍前严寄洲到保定一看, 城墙、炮楼都没了,只好把外景地移到通县。美工师到大街上刷“大东亚共荣”的标语,结果老百姓告到公安局。一天,严寄洲接到通县公安局长的电话:“老严,我们顶不住了,你们快点儿拍吧!”
影片《野火春风斗古城》是严寄洲60年导演生涯中最出色的一部影片。但江青看过影片后,对严寄洲的“创新”大为不满,列举了多条“罪状”:“争取关团长起义,没有和当时大的斗争环境联系起来,看不到争取的必要性,美化了关敬陶;杨晓冬在关键时刻软弱;金环像泼妇,拔簪刺敌人不合理;银环是中间人物,屡犯错误,与杨晓冬一见钟情,过分写了这段爱情;杨母三次出场,两次是给儿子说媳妇,歪曲了革命母亲的形象……”“文革”时,影片《野火春风斗古城》被打成大“毒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