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连电视机遥控器都弄不明白的人,开车对于我而言确实是件迎难而上的事。如果不是因为儿子小时候总半夜发高烧下楼打不到车,我还真不会动当司机的心思,后来买车也是想拿它当120使来着。学车更是痛苦的,光有开大型游戏机的经验根本不行,女教练天天拿把戒尺坐我旁边,一会儿让往左一会儿让往右,我脑子刚打算想想哪手写字来着,一尺下去,那叫一个响,吓得我更不知道左右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因为不分左右被轰下车坐在后面看别人怎么开车。我当了三个月的乘客,最后路考的时候,嘴里含着速效救心丸,终于借着药劲儿通过了。我至今还记得考试中途,我悄悄问车里的同学“你知道怎么能把车停下来吗?”不知道这算不算作弊,因为“踩刹车就能停”是别人告诉我的。
后来我终于成了司机,我的车只去两个地方,学校和医院,所以使用频率并不高,能不开车就不开车,倒不是我多么热爱环保出行,我实在对开车不感兴趣。以至于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的车雾灯该怎么打开,前机盖子按哪儿就能给打开,车里的好多按钮十年来我都没碰过,不敢随便按,怕开着开着车再自己炸了。虽然车有说明书,但厚厚一本,实在没有研究的兴致。
我开车的速度并不快,按骑自行车的速度来。一般来说,开得慢就不会出危险,可是我常常是停着的时候或者快停的时候被别人撞,看来本着安全第一的原则也会遭恨。
网上经常有人拿各种段子来编派女司机。比如说大晴天的,女司机突然开了雨刷器,其实是她想拐弯。我的智商一直在想雨刷器和拐弯的问题,觉得不太可能,左右手分工明确怎么可能混淆呢。但看过这笑话的几个月后,我每次拐弯都会把雨刷器一下扒拉到最快挡,眼前胶皮和玻璃迅速摩擦,忙得我眼球都快从眼眶里蹦出来了。就像当你开习惯了方向盘在左边的车突然换了欧版车会手忙脚乱。
方向盘在右边的汽车特别适合左撇子,你只动左手挂挡,右手可以闲着放方向盘上。有一次在国外开车,一上去我就开始哆嗦,那么大的四驱车,光后备箱就能躺着伸开腿,驾驶座里塞个200来斤大胖子没问题,尽管系着安全带,还是旷得慌。外国朋友哪知道我的底细,特别放心地说:“你开吧。”大路不敢走,我就绕着环岛一圈一圈转,转得我自己都快吐了。在转的过程中,我还得让行来自四面八方的车,显得特别有礼貌,一看就是礼仪之邦来的女司机,其实是不知道怎么开。
好不容易开上了大路,在后视镜里发现后面朋友的车开着大灯,赶紧打电话告诉他,外国朋友说,开长途的车都必须开大灯。我问:“为嘛大白天得开大灯?”对方没回答,超我而去,我在电话里喊:“你开双闪吧,显得咱是一伙的。气派。”对方不同意,说开双闪得被罚款。
别说,老外的车比我那“救护车”好开多了,就因为太好开了,所以油费得哗哗的。到加油站,两眼一片茫然啊,车里那么多按钮,哪个能打开油箱盖呢?在外国朋友面前不能露怯,我把手底下的按钮估摸着像的,挨个按了一遍。忽然,啪的一声。成了!我下去拔出油枪,那哥们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我,大笑,猛走两步,把我前机盖子掀起来,咣当一下撒手:“油箱不在前面!”我就不明白了,一个那么常用的按钮,藏那么隐蔽干吗!当油箱盖自动弹起之后,我把油枪往里一戳,扳机一扣,噗地一下,油喷我一脸,外国油还真清凉,跟水赛的,也没什么汽油味儿。
对于开车这种事,我真提不起什么兴趣。好歹也算是个十来年的老司机,摸过的车也有若干了,但它们依旧跟我们家的电视机遥控器一样,除了开关机,其他功能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