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垣

　　启功曾师从我国著名的历史学家﹑宗教史学家、教育家陈垣门下，他生前在《夫子循循善诱人》一文中，非常深情地回忆了和陈垣的交往，陈垣常常用“向人一指”这个无言的动作，来代替对学生口头批评的细节。

　　启功有一位“同门”,满脸络腮胡子，但又常常懒得刮，陈垣就明确地对他说，不刮胡子属于不礼貌的行为，而且衣服穿着也须严整，这样才会给大家留下好印象。可这位“同门”是一个不修边幅的人，去见陈垣时，总有忘记了刮胡子的时候。陈垣见到他这种情形时，总是先看着他的脸，然后用手一指。虽然老师并没有说什么，可每一次老师“一指”之后，立刻让这位“同门”窘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有一次，大家一起去见老师，快走到门口时，这位“同门”发现脸还没有刮，于是赶快跑到在附近的同学家里借刀具来刮。同学的父亲也是他们的师长，他对这位“同门”说：“你真成了子贡。”大家都以为他是说“同门”可以算得上是大师的门徒，可这位老人家又说了一句：“入马厩而修容！”这里有一个典故，是说子贡到一个贵人家，因为容貌不整而被守门人拒之门外。子贡临时钻进门外的马棚里洗了把脸，整理了一下头发，守门人才让他进去了。大家被同学父亲的这句话逗得大笑不止。“同门”也因及时修容，这次才被免于“一指”.

　　陈垣这意味深长的“一指”批评，让人感受到大师的不言自威，也让人体味到了这位教育大家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