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晚上，我忽然被激烈的吵架声所惊醒……

　　眼前的一幕，差点没让我晕过去，一个浓装艳抹的姑娘正一丝不挂地在地上打滚。男主人见我进来，大声呵斥道：“给我滚出去！”

　　“钱”只一个字，却有如此之多的解释：所谓女歌星背后的酸甜苦辣；所谓名人婚丧嫁娶中不得不说的故事；所谓刀光剑影下的恩爱情仇；所谓科学外衣下的迷信与愚昧；所谓健康长寿和夫妻恩爱的秘决等等。书真的没法读了。

　　一、痴人说梦

　　佳佳有消息啦。

　　Same又高兴，又担心。

　　高兴的是，佳佳没有失踪、没有车祸、没有意外，因为Same一大早就发现她的博文更新过。连日来，他一直悬在心上的一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担心的是，佳佳似乎有与自己进一步交往的意思。因为每次Q聊，佳佳都要问Same，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是的，你是谁？

　　这个看似十分简单的问题，真要回答起来却并不是那么容易。

　　说出自己真实姓名吧，一不是潘基文、二不是刘德华、三不是比尔盖茨，谁认识你是谁啊？

　　要是随便编一个吧，一不叫奥特曼、二不叫喜羊羊、三不叫哈利波特，谁知道你是谁啊？

　　再说啦，就算真说出来，叫个什么张伟、王刚、李军、赵飞什么的，那网上一搜还不搜出成千上万个，到底哪一个是自己，恐怕连本人都要犯迷糊。

　　那就说是Same老师吧。

　　可是，那与佳佳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百分百不是自己的学生啊！

　　一个大个子，身高1.80米，体重80公斤，性别男，民族汉，爱好广，特长无。

　　像话嘛，这也不能代表自己啊。

　　穿西服、打领带、戴眼镜，似乎也不确切。

　　那么，Same到底是谁？

　　爸爸的儿子，儿子他爸爸；老师的学生，学生的老师；妻子的丈夫、朋友的朋友、同事的同事……

　　一位诗人、一位学者、一名普通的教育工作者；

　　一个菜鸟、一个网友、一个游戏玩家……

　　这么一想，简直就是一个变形金刚。

　　可是，这样的介绍，佳佳她真就知道“我是谁”吗？

　　“我”是谁？

　　“我”从哪里来？

　　“我”要到哪里去？

　　Same觉得，其实这个问题他自己回答不了。

　　或许，佳佳也不一定非要知道我是谁。Same想。

　　佳佳作为一个瑜伽教练，她有自己的圈子，也有自己的朋友，也许，她也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要不然，你说她起早摸黑、风雨无阻，那么辛苦地挣钱有为什么？

　　唉，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是啊，这个世界原本很简单，由于大家想的多了，也就慢慢变复杂了。

　　Same常常想，要是能够过上那种简简单单的生活，那该多好啊！

　　蓝天是自己的，白云是自己的；

　　草原是自己的，牛羊是自己的；

　　大海是自己的，鱼儿是自己的；

　　月亮是自己的，满天的星辰也是自己的……

　　那是怎样的一种快意啊？

　　没有烦恼、没有忧虑、没有哪怕一丁点的虚情假意！

　　那是多么真实的自己，那又是多么快乐的自己！

　　可是，自己又是谁？

　　我是谁？

　　几千年来，人类及其哲学一直在思考：

　　我是谁？

　　我从哪里来？

　　我要到哪里去？

　　Same想，自从这个问题被提出，人类就开始了不懈的追求与探索。

　　这问题困惑了千万年，也迷惑着亿万人！

　　从最初的茹毛饮血，到刀耕火种、到太空育种……

　　从原始公社，到奴隶社会；从氏族部落，到王朝帝国……

　　从蒸汽时代，到电气时代、到网络时代……

　　狼虫虎豹逐步得到杀戮和威胁；

　　稻麦粟稷逐步得到栽培和种植；

　　牛羊猪狗逐步得到驯化和繁殖；

　　鸡鸭鱼蟹逐步得到烹饪和改良……

　　逢山开路，遇水架桥，直欲上天入地！

　　于是，就有了马车、汽车、火车和磁悬浮列车；

　　于是，就有了飞机、卫星、火箭和宇宙飞船；

　　于是，就有了木船、帆船、潜艇和航空母舰；

　　于是，就有了彩电、冰箱、洗衣机和中央空调；

　　于是，就有了电灯、电报、手机、互联网和物联网……

　　于是，人类开始叫嚣，不远的将来，人类就可以征服大自然！

　　这简直是痴人说梦！

　　Same想，人们干嘛要征服自然呢？

　　“顺其自然”难道不是人类的最佳选择吗？

　　是的，尊重自然、依靠自然、改造自然、顺应自然，这不正是自己绿色文化运动的核心理念吗？

　　人是不能够为所欲为的！

　　这就好比佳佳教瑜伽。

　　按理说，作为瑜伽教练，佳佳应该用“把稻草说成金条”的口才，宣传和推广自己的瑜伽培训班。

　　要不，也学学电视广告，搞个“名人效应”什么的，那不就更容易招揽学员，增加收入吗？

　　可佳佳却不是那样，在她最新更新的日志里，一连列举出10种练习瑜伽的误区，并清清楚楚的告诉大家练习不当的严重后果。

　　你说，佳佳她公开这些内容，那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看看时间，还早，Same抱起篮球就往操场走。他需要一场痛快淋漓的比赛，或者说，他需要一次大汗淋漓的快感……

　　或许是等得太久，佳佳的出现，无疑给Same吃了一颗定心丸。

　　Same知道，佳佳每天上QQ的时间是在上午九点半以后。他还有许多的问题，想要问问这位神秘的网友……

　　Same觉得，对自己而言，佳佳无疑是一个谜；

　　也许同样的，自己对于佳佳，是另外一个谜……

　　二、谁对谁错

　　我是谁？

　　我从哪里来？

　　我要到哪里去？

　　其实十多年前，小兰姑娘也提出过这样的问题。

　　大概是性格内向的缘故，小兰姑娘总是坐在教室里比较靠后的座位上。

　　她中等个头，面容清瘦，一双不大的眼睛，经常有些发红，她几乎很少回答问题，除非Same点了她的名。

　　她的作业很整齐，但字写得有些难看，Same为此还鼓励过她，说了些写一手漂亮字的重要性，她好像听得非常认真。

　　有好几次，小兰姑娘还问了Same一些十分简单的问题，但她好像对Same的回答心不在焉，似乎另有疑问，可每次欲言又止，并没有引起Same的重视。

　　一天下课后，别的同学都走了，只有小兰留下来，她鼓足了勇气，冲着就要走出教室的Same大声地喊到：“Same老师，您等等！”

　　Same回过头来，只见她手里拿着一封厚厚的信，他很吃了一惊。

　　由于在课堂上比较平易近人，长相也比较年轻，所以Same经常被学生误会，有好几次，一些热心的同学背着Same给他介绍了几个女朋友，害得他不得不向人家解释，很是被动，Same只好作打油诗对付他们，有一首是这样写的:

　　你说

　　你喜欢诗

　　所以

　　你喜欢诗人

　　但

　　我要说

　　这是一个误区

　　你尽可以去喜欢

　　牛奶

　　喜欢它丰富的营养

　　和一切的奶制品

　　带给你诱人的

　　芬芳

　　而

　　不必去喜欢

　　奶牛

　　还有她身上

　　随时都在散发的

　　令人作呕的

　　气息

　　尽管如此，Same还是时时小心、处处谨慎，生怕伤害同学们的感情。

　　那么，小兰姑娘的信，到底写了些什么呢？她写信的目的是什么？她为什么叫我保密呢？

　　Same的心理非常矛盾。

　　要么，干脆把信还给她。不，不能，这样会伤了她的自尊心。

　　要么，先看看她写了些什么再说。

　　Same抖抖索索地打开一看，信是这样写的：

　　尊敬的Same老师：

　　您好！

　　我有点私事想请教您，希望您能帮我出个主意、想个办法。毕竟，你的社会阅历较丰富些，但这个问题是课堂上难以启齿的。

　　我的家在一个遥远的偏僻的小山村里，由于从小家境不太好，我未上完初中就辍学了。

　　13岁那年，我辞别了父母和兄弟姐妹，在一个远房表姐的带领下，来到了省城一个三口之家当保姆。

　　在最初的日子里，我的工作只是看管小孩子，因为是第一次出远门，有诸多的不习惯，在没有别人的情况下，经常以泪洗面。可当我想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父亲，还有因身患重病，让我们一家债台高筑的母亲，还有我正在上学的弟弟、妹妹，我的心里好酸、好涩……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父母再三催促我回校。他们全都认为，去当保姆和旧社会时候给人家当丫鬟没有什么两样，是重走我奶奶走过的道路。一开始，他们是坚决反对的。

　　我们相持了几个月，最后在表姐的劝说下，他们只好做出了让步。由于我年纪小，许多的活儿不会干，加上我连普通话都不会说，所以吃尽了苦头。但我没有退缩。我知道，尽管一年的工资加起来只有600元，但在我的家乡，这些钱足以使两个弟弟读完初中了。

　　修改到这儿，Same忽然觉得心里堵得慌，他不知道应该如何稳定自己的情绪，内心充满纠结。

　　是的，由于自己10年后重读这段文字时，像小兰姑娘这样的保姆，已经成严重的稀缺资源，而当时13岁的她，如果不是万般无奈，就应该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上学啊……

　　还有，她的牺牲，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使两个弟弟读完初中！

　　这是一种怎样的无奈啊！

　　Same想起了修改上一章时那位“三陪小姐”，她后来住到了“二奶小区”，可她当初离开家的时候，也是为了供给自己的弟弟读完大学……

　　还有关于殷彩霞的报道，尽管自己小说《师狂》定稿时还没有出现，但似乎和那位“三陪小姐”有着惊人的相似！

　　或许，殷彩霞只是一个符号，她是那个年代一个群体的缩影！

　　而小兰姑娘，也成了另外一个符号，她是那个年代另外一个群体的缩影！

　　于是，小兰姑娘、三陪小姐、殷彩霞，在Same的脑海里大闹起来，她们的肉体在搏击，语言在碰撞，灵魂在厮杀……

　　谁是对的？

　　谁是错的？

　　支持谁？

　　反对谁？

　　……

　　三、郎才女貌

　　其实当初给小兰姑娘授课的时候，Same对保姆这个行业并不清楚，后来为儿子雇过几个保姆之后，他才算有了一些初步的了解。

　　不过到后来，保姆行业发展突飞猛进，大部分变成家政服务公司，并分为初级、中级和高级三个级别，据说许多地方连大学毕业生也进入“保姆” 行业，这绝对是当初13岁的小兰姑娘无法想象的。

　　因为当初，小兰姑娘想到自己一旦能够混个成人大专文凭，就能够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就可以不再做保姆！

　　想到这儿，Same接着往下看：

　　生活的艰辛，使我过早的成熟了，在主人的呵斥声中，我看到了城市人的优越，开始梦想过城里人的生活。

　　我不但不给家里人寄钱，而且越来越害怕回家，害怕那种寂静的夜晚，还有懒散的生活方式，害怕自己一旦有人提亲，就会从此关进大山的牢笼。

　　我拼命地干活，主人自己给我先后三次加了工资，从50到80，再从80涨到100。

　　一晃三年过去了，孩子要去上幼儿园，好心的主人为我找了一户有钱有势的人家，月工资说好是120元，当然包括做饭和洗衣服。

　　新的女主人是一个导游，她经常出差。男主人是一个法官。

　　在旁人的眼里，这是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他们都是高干子弟，他们都从名牌大学毕业，而且，他们属于郎才女貌的那一种。

　　我对头顶国徽、身披制服的人向来都很敬畏。所以女主人一出差，我干完家务后就把自己和小宝宝关在一起，从来不管男主人干些什么。

　　一天晚上，我忽然被激烈的吵架声所惊醒，我以为是两口子在吵架。因为他们夫妻两个虽然很少见面，但见面就吵，我也搞不清是怎么回事。

　　我决定去劝劝他们。

　　可是，眼前的一幕差点没让我晕过去，一个浓装艳抹的姑娘一丝不挂地在地上打滚……

　　男主人见我进来，大声呵斥道：

　　“你给我滚出去！”

　　我赶紧退了出来，听到是男主人的声音：

　　“你活腻了，想跟老子要钱，没门！你以为老子吃你这一套？实话告诉你，老子是市法院的法官！”

　　我不敢久留，匆匆回到自己房中。

　　说真的，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男主人发这么大的火，心里害怕极了。

　　我把门反锁了，又把一把椅子顶上去，还加了一盆水，可还是不敢入睡。好不容易听不到任何动静，我才稍稍平静了一些，居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我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我知道自己这一下可闯了大祸了，就急急火火地往厨房里跑。

　　让我感到吃惊的是，平常什么活都不干的男主人，正打扮成我平时的模样。他不但没有任何责备我的意思，反而很客气地对我说：

　　“今天我不上班，早饭我做好了，你和宝宝一起吃吧！”

　　我赶紧答应了一声，然后准备给孩子喂饭，他居然跟了上来。

　　他说：“我昨天晚上喝多了，所以才，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我当时不知说什么好。

　　说真的，我那里敢对他有任何怨言啊！

　　他见我不说话，急了，从兜里掏出100元钱，非要我收下，我死活不要，他又拿出100，强行塞在我的裤兜里。

　　我扭不过他，就收下了。

　　他开始痛哭起来，说他并不想那样，可一个男人有男人的需要，他没有办法，不能没有女人。

　　他还十二分的委屈，说老婆经常与别的男人如何如何，给他戴了许多的“绿帽子”，可他居然连离婚的权利也没有。

　　他还说，如果我能拿上大专文凭，他可以帮我找个非常满意的工作。他还说了许多许多，最后，他要我一定替他保密，否则，他就杀了我的全家。

　　此后，只要女主人不在，他就会领来一些“三陪”小姐在家里过夜。

　　有时候，他还会长时间地敲打我的房门，并说一些极其肉麻的话，他说只要我愿意，他可以给我买一套房子，他还要和“母夜叉”老婆离婚等等的话，但我从来都没有相信过。

　　那时侯，我对爱情的理解也并不深，或许我天生就是一个“情盲”，不怕你笑话，我上初中时居然不知爱情为何物。那时有一部电影，叫《被爱情遗忘的角落》，我看了海报后觉得很是困惑，这百家姓里我怎么就没有发现姓“爱”的？可现在，他几乎一回家就要把这两个字在我耳边重复好多遍。

　　我越来越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怖，好在就这样两个月后。女主人生病住进了医院。

　　我每天细心地照顾着女主人，他一有空就来问寒问暖，全然没有给我诉苦时恨得咬牙切齿的样子。

　　女主人的病很快就好了。说真的，我真希望她再多病些日子，但不到一个月，她居然很快就康复了。

　　我知道，她一好，我的灾难就来了。

　　果然不出所料，女主人前脚刚走，男主人后脚就找上门来。

　　一天晚上，他借口给儿子买了一套新衣服，叫我试。

　　等我一开门，他就十分野蛮地把我压在了床上，我拼命反抗，就在他解我衣服时，我在他胳膊上狠狠地咬了一口，他见来硬的不行，就对我说，你只要答应，我明天就叫你上班。

　　我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就说，你只要给我找个正式工作，我就答应……

　　看到这儿，Same心里咯噔一下，由于10年过去了，这个情节他早已忘记，而现在重读旧事，拿自己的身体去换工作，这那里是小兰姑娘？这不是三陪小姐，殷彩霞做的事吗？

　　难道当初小兰姑娘也这么做了？

　　不会吧？

　　四、法律无情

　　不会吧？Same想。

　　他边想边继续往下看，原文如下：

　　第二天，他把我领到一个高档写字楼的八层，一个一脸麻子的刘经理接待了我们。姓刘的非常客气，很热情地叫来秘书，让我填写了一张简历表。

　　我看得出他跟男主人非常熟悉，我填表时他们二人还在后面冲我挤眉弄眼。

　　等我填完表，刘经理说话了，他说现在企业很难做，他们每位员工都要缴纳10000元的保证金，看在老朋友的份上，缴5000元就算了。我有些迟疑，说我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可是男主人却说，我给你先垫上，你回家再去借吧。

　　男主人的钱，我当然不敢要。

　　回去以后，我就四处打电话借钱，近一点的我就去拿，远处的我就让电汇过来，而且越快越好。因为这些天来，男主人每天都要给我说些低级下流的话，说完了，他还要反复地问我：

　　“你觉得我这个人是不是很恶心，很没有档次？”

　　……

　　一个星期以后，我和男主人一道，把钱缴到刘经理的手中，我当时连一个条子都没有要。当天晚上，男主人十分无耻地要我实现自己的“诺言”。

　　我当然没有答应，我当时想，我明天就可以上班了，我一年来的噩梦终于可以解脱了……

　　就这样，我收拾了自己的行李，连夜坐车来到了那家公司，可公司早已下班，保安不让我进门，我就的大街上坐着。

　　我出门时，男主人还冲我大声地嚷：“你会后悔的！”但我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就这样，我在大街上一直坐到了天亮。好不容易才到了上班时间，我万万没有想到迎接我的竟会是一个晴天霹雳！

　　“你来得正好！”刘经理说，刚才我接到了苟法官的电话，他说你的事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你自己看着办吧，要么，你再缴5000元来上班，要么，按照合同，你的5000元做违约处理……

　　就这样，我的5000元被他们骗去了，我随口说了我要告的话，结果被刘经理骂了个狗血淋头，我又去找苟法官，他说没有从我左手右手拿钱，法院讲的是证据。

　　Same老师，我怎么也想不通，一个头顶国徽的法官，竟然会干这种事情，何况我以前也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他们的事情。

　　老师，我知道现在的人都不爱管闲事，我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我想了很久很久，没法告诉任何人，因为我孤身一人，没有什么亲戚朋友能为我出点子，即使有人知道了，只会给我一句花钱买教训之类的话。

　　但是，尊敬的Same老师，我不愿意听到你也这么说。因为这笔钱对我实在太重要了，那是我东拼西凑借来的。我现在在一家酒店打工，一个月才拿200多块，我何年何月才能挣够这些钱？

　　Same老师，你平时总在课堂上教导我们，应该如何如何做人，可是，无论是你“不溜须拍马”、“不见风使舵”、“不随波逐流”的“三不精神”，还是你自己预言的“平等”、“友爱”、“互助”的21世纪“三大思想”，在现实生活中根本没有市场。

　　相反，“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和“不要钱、不要命、不要脸”之类的厚黑学却大行其道、深受欢迎，我真不知道应该相信你，还是应该相信他们。

　　尊敬的Same老师，希望你能帮我，不要叫我失望，因为这封信是我鼓了很大的勇气才决定交给你的。我知道你很忙，但只需牺牲你的休息时间来考虑考虑就行。

　　老师，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可这办法对我也是一种解脱，我怕自己钻到牛角尖出不来了。我不愿意让别人知道我的过去，我觉得那是一种耻辱，但这在我的人生旅程中经历了也存在了，我没有办法改变过去，可我有机会选择未来。

　　老师，我真的希望，您这次同样与众不同。

　　读完小兰姑娘的信，Same陷入沉思。

　　他是第一次听到学生对自己的“全盘否定”。

　　而对于小兰信中谈到的问题，他除了表示无限同情之外，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法律是无情的，需要的是证据，可小兰没有。

　　况且，即使有证据，小兰也不一定能打赢这场官司，因为个别地方司法腐败已经到了触目惊心的程度，一个乡下女孩是断然没有这种能耐的。

　　当然，Same也没有！

　　五、自杀通知

　　Same让小兰姑娘失望了。

　　不，或许是绝望！

　　Same向她解释时，她什么话也没有说，一扭头跑开了……

　　他很为她担心，就追了过去。

　　“你不要管我，我又不去自杀，因为我根本没有那么勇敢！”

　　“你说什么，勇敢？你以为自杀是勇敢者的壮举？你错了，在我看来，自杀者是彻头彻尾的懦夫！”

　　“你也许有你的道理，但是，Same老师，您有没有想过，历史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汉奸，会有那么多的叛徒？他们难道是心甘情愿的吗？不，他们中的许多人是迫不得已，他们并不是天生的叛徒！只是他们没有勇气自杀，他们，才是真正的懦夫！”

　　“Same老师，您给我们讲过爱国将领冯玉祥将军的故事，您大概不会忘了吧。我清楚地记得，您介绍他的《我看到的义和团》一文时，叫我们记在笔记上的那段话：‘使我最惊讶痛心的，是我在西城所看见的情形。这时城里许多大人先生们，居然已经预先制好了八国的国旗。看见小个儿的鬼子进来，就把太阳旗高高地悬挂起来，表示是大日本的顺民；看见高个儿的鬼子进来，于是又换上德国国旗，表示是大德国的顺民。悬挂外国旗的，一百家中起码有六十家以上，而且每家都置备八面，相继轮流悬挂。然而穿短衣的劳苦同胞，却不做这种勾当。这也许他们有硬骨头不肯这么做，也许因为他们穷，根本没钱买置八块布的缘故。这种奴颜婢膝的劣根性，真正叫人气死！如此民族，被人家生吞活剥、随便凌辱，原是不足怪的。’Same老师，冯将军不奇怪，可我奇怪，这么多亡国奴，怎么就没有一个自杀的！”

　　“你，你这完全是狡辩。在我看来，生命是最宝贵的！也许，你会反驳说，‘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但那是不得已而为之，一个真正投身于真理和正义事业的人，可能随时都有死亡的危险，但死亡绝不是目的。只有坚持真理的人活着，真理才有可能被更好的坚持下去！一个人既然来到这个世界，他首先就必须有活下去的勇气。记得我给你们讲过这样一副对联：‘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尽吞吴’。我想，这个，你还没有忘吧！”

　　“当然，Same老师，您的许多话都让我们终身难忘，但我很想告诉您的是，事实上，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自杀更简单，更容易的事情呢？不需要任何本钱、不需要任何投资、不需要任何风险、不需要任何帮助、不需要低三下四、不需要寄人篱下、不需要闻鸡起舞、更不需要对天盟誓……”

　　小兰很不屑，她接着说：

　　“一把小刀、三尺白绫或者几粒安眠药，随便就解决了，你能说这不是勇士？对了，正是什么都不需要，正是非常容易、非常简单的事情，我都做不到，你能说我不是懦夫？”

　　“不，你应该是一个强者！你能走出自己贫穷的家乡，你能克服生活中一个又一个的挫折，你能在极端艰苦的条件下，省吃俭用，读书上大学，这本身就说明你是一个生活的强者！如果你仅仅是为了5000块钱的话，如果你仅仅是为了不小心受骗的话， 如果你仅仅是为了Same帮不上你什么忙的话，如果你仅仅是为了对不起你的亲戚朋友的话，那么，你难道就仅仅值5000块吗？你自杀了，5000块就会回来了吗？”

　　Same不甘示弱，说：

　　“我不止一百遍的说过，凡是Same的学生，都应该知道‘三个字’。一个字是必须认识的，那就是‘孝’。如果你还对父母有一点点孝心，如果你觉得Same的话还有一点点道理，你就不应该赞成自杀，因为自杀是对父母从肉体到精神的全面背叛！还有两个字，是千万不要认识的，那就是‘阿斗’。”

　　“大道理谁都会讲，试问Same老师，你自己敢不敢自杀？”

　　“我？！我觉得这不是一个敢不敢的问题，对我而言，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从我会走路的那一天起，父母就教育我，从那里跌倒，就从那里爬起来。现在，我就像一辆俄罗斯坦克--只有进档，没有倒档，不管遇到什么样的道路，我肯定会毫不退缩的一直走下去，除非突然倒下！”

　　“好吧，Same，如果我真要自杀，会在前一天通知您。请您放心，再见！”

　　六、琳琅满目

　　小兰走了。

　　头也不回的走了。

　　Same感到很无奈，也很悲哀。

　　他经常这样想：读书为什么？书中有什么？

　　这也是每一个读书人都反反复复思考的问题。

　　在中国，“学而优则仕”，“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妇孺皆知。

　　对于“学而优则仕”，大概从记事时起，Same就通过一些戏曲或多或少的了解了一些，那就是读书为了“中状元”。

　　单从剧情来分析，中国的戏曲无谓乎两大主题：不是奸臣害忠良，就是相公缠姑娘。

　　读书与黄金、与美女之间，似乎有一种因果关系在里头。

　　那些中了状元的，自然也就招了驸马（注：本人戏曲知识少得可怜，这一推理仅从自己所看过的剧目中回忆得出，并无以偏概全之意），招了驸马的，自然也就做了大官，做了大官的，自然也就有了黄金美女，这大概就是古人说的“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了……

　　所以，自古就有人感叹：“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可现在，真正读书的人却越来越少了。

　　大量的伪科学，封建迷信和歪理学说沉渣泛起，有的已到了十分猖獗的地步了。

　　别的不说，单是伪气功，就先后有几位“大师”相继出山，虽说业已相继落马，但其影响之大，流毒之深，是无法估量的。而且，“小师”们仍然如雨后春笋般往上冒……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人上当受骗，Same想，核心就是好读书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

　　读书的人少了，可书却越来越多了。

　　如今，书市上的书可谓琳琅满目。

　　最惹眼的，当然要数规模宏大的“套书”。

　　什么《世界通史》、什么《XXXX百科全书》、什么《XXX大全》等，一溜烟摆开，要多风光有多风光，要多气派有多气派，光是一套《四库全书》，售价就高达人民币38万元。

　　其次是光芒四射的“金书”。

　　这些用纯金印制的“书”，大都自报家门：非卖勿动！且大抵都印有“馈赠精品”之类的字样，这样的书中，果然是有黄金屋的！不过，这哪里是书，其实就是拿文字做脂粉的“颜如书”的金子了，还是叫“书金”的好。

　　还有一些，似乎也应该叫做“金书”，只不过它们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含金量，可它们仍然堂而皇之的摆上了“金书”专卖的柜台，俨然一副与“金书”并驾齐驱的样子。它们虽然出身微贱，但借着以假乱真的本事，居然也能让那些只注重外表、爱贪图便宜的人上钩。

　　能与金书相提并论的，还有体格强健的“大书”。“大书”有的约一人之高，其印刷之精美，包装之讲究，完全可以与“金书”相媲美，因为同属几千至上万元不等的那一类。

　　买“大书”的人除了送礼的之外，也有相当一部分是自用的，因为“大书”毕竟没有“含金量”，然而又都是些经典之作，有《二十四史》、有《四库全书》，有《唐宋诗词》，还有《史记》、《十三经》、《四大奇书》等等，买这些书的人，心思也不全在看书。

　　那么大的书，重达四、五十斤，倘真要抱着读，不累死才怪呢!倘是放在什么地方，则连翻页都须倍加小心，岂不扫了主人的雅兴。

　　不过，买回去放在显眼的地方，装点装点“读书人”的门面尚可，反正有钱没地方花，放着也是放着。

　　与前三者形成显明对比的，是各种满面桃花、千娇百媚的杂志，1元1本，随便你挑。买这些书的，以打工者居多，他们看完书，一般还有两个用处，一是卷纸烟用，另一是拿去当手纸。

　　这样的命运，对Same这样的以在杂志上发个“大豆腐块”为荣的爬格子者而言，无疑是当头一棒，当他们满怀喜悦地看到自己变成铅字的姓名将要“流芳百世”时，恰恰暗示着它们将有可能“遗臭万年”，要么会化作一缕轻烟，要么会沉入粪池………

　　Same常常这样想：上帝保佑，您还是让我化作轻烟，随风飘散吧!

　　Same觉得，自己全部的写作，其实就是制造速朽的文字。

　　名字比文字烂得更早!

　　他真的不想出书了。

　　Same不出书了，太阳也不会从西边出来，书市也绝对不会因此而萧条。

　　相反，繁荣得很。

　　那些“套书”、“金书”和“大书”自是不用多说，单是普通的书，就足以让你切切实实地体会到了“百花齐放、百家齐出”的温暖。

　　你看那中文的、洋文的、今智的、前贤的、套封的、过塑的、大的小的吃的穿的用的乃至识人的、用计的、求职的、纳贤的、炒股的、置产的、拍马的、卜卦的、养生的、修道的、打情的、骂俏的、滋阴的、壮阳的……凡有尽有，无所不有，让人真有点直恨囊中羞涩之感。

　　禁毁了的、正查封的、正版的、盗印的、黑白的、彩色的……只要有钱，绝对隐私凭你选，明星丑事尽你看，政治密闻随你揭，厚黑之道任你学……

　　当然，如果你不怕自己的那颗好奇心内存不够的话，什么东西都可以由着你的性子往里输了……

　　天哪！

　　Same这才明白，原来这书里书外写的，其实只有一个字：

　　“钱!”

　　“钱！”只有一个字，可它却有如此之多的解释：

　　所谓女歌星背后的酸甜苦辣；所谓名人婚丧嫁娶中不得不说的故事；所谓格格长、格格短的情节；所谓刀光剑影下的恩爱情仇；所谓科学外衣下的迷信与愚昧；所谓健康长寿和夫妻恩爱的秘决；所谓反腐力作中的人性丑陋以及打着关注女性旗号灵与肉的挥泪大甩卖等等等等，完全是对钱的另外一种解释罢了。

　　书真的没法读了……

　　七、耐人寻味

　　书，还是要读的。

　　Same记得，朱子治家格言中有两句话，很是耐人寻味。

　　上句是：祖宗虽远，祭祀不可不诚。

　　下句是：子孙虽愚，经书不可不读。

　　关于读书的名人名言，大家熟悉的就有很多。比如“书籍是面包”、“书籍是全世界的营养品”、“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热爱书吧，它是知识的源泉”等等。

　　但有些书不一定能读懂，比如中国四大古典名着之一的《西游记》。Same就越读越糊涂。

　　小时候读《西游记》，Same读的是“小人书”，尽管当时并不是所有的字都认得，但通过画面的帮助，也能大概地知道唐僧的善良、悟空的勇敢、八戒的懒惰和沙僧的诚实，所以不管是Same，还是他的同学、伙伴，都是把孙悟空当作心目中的英雄的，尤其是Same，更是喜欢的了不得。

　　Same对孙悟空的偏爱，事实上体现了一个时代，就像今天的孩子喜欢各种各样的动画人物一样，是一种普遍的儿童心理。但这种儿童心理是要逐渐成熟的。

　　比如这些儿童长大以后，有人对其中的“一半”作了一个抽样调查，结果发现她们中的绝大多数已经叛变，改投到猪八戒门下去了。

　　唐僧太圣！

　　孙悟空太正！

　　沙和尚太纯！

　　只有猪八戒才最真！

　　猪八戒有人情味，知道如何讨女人欢心，而且长得大鼻子大眼，要多“酷”有多“酷”，80%以上的女性喜欢，这是自然。

　　唐僧一则是师父，二则是俊男，三则吃了他的肉还可以长生不老。所以勉强拥有15%左右的“追星族”。

　　余下喜欢沙僧的4-5%的人，情况比较复杂。一种是自己没有勾引男人的本事，如果沙僧不嫌弃，当然没有什么可说的；另一种是在男人堆里混累了的，想找个地方歇歇，觉得只有沙僧的肩膀还比较可靠，就凑合着喜欢上他了；还有一种是一开始就看中了老实人，她们喜欢沙僧，完全是为了日后可以牢牢地驾驭他，让他一辈子为自己肩负生活的重担；再有，有的女性谁都不喜欢，你非要她们找一个喜欢的，就选择沙僧。当然，还有其他的原因，比如有人就喜欢他的傻样儿。

　　对于Same所至爱的孙悟空，居然没有一位女性喜欢。这样的结果，Same当然大惑不解。

　　为了弄清楚孙悟空为什么不讨女同胞的喜欢，Same决定找一本《西游记》的原着看看。

　　这似乎真是一个美女如云、黄金如山的世界。

　　Same越读，就越觉得深奥。

　　从表面上看，书中似乎在告诉人们一种契而不舍、勇往直前的精神，也是对人生有限、功业无涯的最好例证。

　　这些Same懂。

　　但有许多是他不懂的。

　　首先，是关于取经人选的问题。既然这“真经”是用来救苦救难、普度众生的宝贝，当然是越早传入大唐越好、越快传入大唐越好、越全面越系统地传入大唐越好。唐僧虽然是个高僧，但他并不是高手。三个徒弟加上一匹白龙马，个个都会腾云驾雾，抛开孙悟空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不说，就是猪八戒、沙和尚和白龙马，随便那个都是神仙下凡，随便那个都比唐僧要适合得多。如果叫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去取经，那么，他们根本没有必要去风餐露宿、跋山涉水，根本没有必要去舍死忘生、斗妖除魔，也根本没有必要去风雨兼程、历尽九九八十一难啊！

　　其次，关于人力资源的合理配置，也有同样的问题。这唐僧是一个肉体凡胎，除了会念几句“紧箍咒”之外，看不出他还有什么特殊的本领来。况且，“紧箍咒”是观音菩萨专门用来对付孙悟空的。想必观音菩萨是随口说出来的几句话，内容比幼儿园孩子们整天唱的儿歌复杂不到那里去，只要找一个会说话的孩子，让他认真念“紧箍咒”，估计一定不会比唐僧差多少。但他的手下，却是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是天蓬元帅、卷帘大将和龙宫三太子，这些还不算。他是非不分、善恶不辨、爱听谗言、打击忠良，以妇人之仁对待妖魔鬼怪于先，以铁石心肠诵读“紧箍咒”迫害孙悟空于后，在对待孙悟空的每一次事件中，我们几乎看不到他有什么菩萨心肠，至于当初在五行山的哪一点点善念，那是任何一个普通人都可以做到的。

　　再次，是有关孙悟空的能力问题。这孙悟空也真是的，想当初大闹天宫，纵横三界，所向披靡，是何等的威风！要不是后来如来佛祖把他诱骗到手掌心，压在五行山底下，谁还拿他有办法？可是在取经路上，不要说是下凡的神仙，就连那些小小的妖精，都让他吃尽了苦头，变身法也不灵了，金箍棒也不行了，一路上跌跌撞撞，这里求神、那里拜佛、动不动还要到玉皇大帝那里去撒泼，那里还有一点儿齐天大圣的英雄气概？中国有句俗话：“盛名之下，其实难负”，该不是专门为“齐天大圣”准备的吧？

　　还有，关于妖魔鬼怪，也有许多地方让人费解。只要随便翻几页书，你很容易就会发现，那些数不尽的妖魔鬼怪，除了像白骨精、蜘蛛精、蟒蛇精等这样少数几个靠自己修炼而成的妖怪外，大部分居然是天上的“神仙”！他们不但都有各种各样法力无边的宝贝，而且还有这样或那样的后台老板为它们撑腰。所以除了火烧白骨精这样的少数几场除妖行动外，绝大多数妖魔鬼怪依然逍遥法外，菩萨的坐骑、老君的青牛、龙王的外甥、如来的娘舅、托塔天王的干女儿……哪一个不是请孙大圣手下留情、网开一面？

　　这真是人生读书糊涂始。

　　《西游记》这样的名着，读不懂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但有时候，有些极简单的东西，读起来也很费劲，比如下面这则笑话：

　　马上改行

　　话说有医生、妓女、小偷三人死后，同时来到阴曹地府，面见阎王。

　　阎王问道：“你们生前都是干什么的？”

　　医生首先说：“小人救死扶伤，一旦别人生了疾病，我就去医治，帮人减轻病痛、力求起死回生。”

　　阎王听罢大怒，说道：“我每次差鬼使卒勾取罪人，你总与我抗衡捣乱，有牛头马面为证，我要让你下油锅！”

　　第二个问到了妓女，妓女说：“我专接那些没有妻室的客人。”

　　阎王说：“你方便独身的人，可以再延长寿命十二年。”

　　接着问小偷，小偷说：“我做贼。别人晾晒的衣服、散放的银钱，我去收拾些。”

　　阎王说：“这也是帮人代劳，增加寿命十年，发转回阳世！”

　　医生听了这话，急急哀求道：“大王如果这样判决，只求放我也还阳一个时辰。”

　　阎王问：“为什么？”

　　医生回答说：“我家里还有一儿一女，正在苦研中医，我怕他们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回去叫他们马上改行，干脆让儿子去做贼，让女儿去接客算了！”

　　按道理，阎王是一个执法者，对于法律而言，它的核心、它的宗旨和它的生命，毫无疑问，只有两个字：

　　公平！

　　但在这里，却看不出公平何在！

　　天哪，就连阴曹地府也如此的黑暗，难道人们还敢死吗？

　　难怪小兰姑娘会在评价“自杀”这个问题上，与Same产生如此巨大的分歧和争论！

　　八、红色巴士

　　小兰一直都没有联系，Same很为她担心。

　　很长一段时间，Same几乎没有任何她的消息。

　　后来，Same收到了她的一封电子邮件。题目是《一辆红色BUS上的两个小时》，全文如下：

　　时间：某年某月某日下午

　　地点：和平市发展汽车运输公司一亮红色的公共汽车上

　　人物：黑衣少女、红头发、司机、售票员、律师、公务员、记者、年轻妈妈、商人、老女人和小青年

　　2：30

　　（司机、售票员上）

　　司机：（发动汽车）TODAY IS A GREAT DAY！

　　售票员：（整理着手中的零钱）YES！

　　（律师、公务员上）

　　律师：这车是往人道主义广场方向去吗？

　　售票员：YES！，GOOD MORNING ！

　　律师：GOOD MORNING ！

　　售票员：各位乘客注意了，欢迎乘坐本公司的开心快车。我们发展汽车运输公司是一家有60多年历史的大型运输集团公司。多年来，本公司一直坚持和平第一、发展第一、乘客第一的原则，赢得了乘客的信赖，取得了良好的社会形象，清大家继续支持我们的工作，并对我们的服务提出您的宝贵意见。本车三点整开往人道主义广场，四点半到达，五点准时返回，要上车的乘客请抓紧时间购票上车。

　　（年轻妈妈、老女人上）

　　老女人：这车到人道主义广场吗？

　　售票员：是的！

　　老女人：（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是就好！

　　（老女人在第二排靠窗子坐下了）

　　年轻妈妈：（怀里抱着一个小孩，坐到和律师平行的位置，对着司机说）我带着孩子，不方便，半路麻烦您停一下！

　　司机：OK！

　　（商人、记者上）

　　商人：我有一个要紧的事，这车会准时开吧！

　　司机：没有问题。

　　售票员：各位乘客注意了，本车三点整开往人道主义广场，四点半到达，五点准时返回，要上车的乘客请抓紧时间购票上车。

　　（黑衣少女上，她长得还算漂亮，穿着也很时髦，只是她的神色有些慌张。她一直走道最后一排，在最右边的角落坐下了）

　　记者：同志！这车还走不走？

　　售票员：还有两分钟，马上就走。

　　（红头发上。火红火红的头发，一直披在肩上）

　　红头发： HI ！这是到人道主义广场方向的BUS吗？

　　售票员：是啊！

　　红头发：就这一班吗？

　　售票员：是啊！

　　（红头发上，他的目光四处打量，终于发现了最后一排的黑衣少女，径直走了过去）

　　3：00

　　（司机一踩油门，BUS缓缓向前移动）

　　（小青年上）

　　小青年：等等！等等我！

　　（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边跑边追了上来，他上车后左顾右盼了一番，然后，就坐在了红头发的前面。不过，他对黑衣少女好像并不感兴趣）

　　售票员：大家坐好了，现在，荣幸地向大家介绍一下我和我的师傅，很高兴能够为大家服务，希望我们共同度过一段美好的午后时光。由于开心快车专线是本公司新近才推出的一项全新业务，所以我们服务的口号是：更优、更快、更强，请大家尽量支持配合对我们的工作，并对我们的工作提出您宝贵意见，以便我们继续提高和改进！当然，为了我们一路平安到达人道主义广场，也请大家自觉维护我们的公共秩序，自觉保持车厢内的环境卫生，请不要吸烟、不要编织、不要携带宠物和易燃易爆等危险品上车！

　　（这时，汽车驶上了宽阔的高速公路）

　　（律师拿起一本书，埋头看了起来）

　　（公务员看了看表，然后使劲地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记者不停地摆弄着胸前的一架数码照相机，似乎随时都要捕捉新闻镜头）

　　（老女人欠了欠身子，开始闭目养神）

　　（售票员一边数钱，一边和年轻妈妈聊天）

　　（年轻妈妈轻轻拍打着她的孩子，哼着一首摇篮曲）

　　（商人把黑色的皮包先使劲地在怀里抱了抱，觉得不妥，又死死地压在了屁股下面）

　　（小青年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整个车里来来回回地扫射着，不知道他在寻找什么）

　　（红头发和黑衣少女不停地争论着什么，声音越来越大）

　　红头发：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不就是一个妓女吗？你TMD，做了婊子，还想立贞节牌坊，你蒙谁呀？

　　黑衣少女：（喃喃地）不，不是，你认错人了。

　　红头发：笑话！你以为我是瞎子吗？我的眼睛很好，不象那些“四眼狗”！

　　公务员：（转过脸去，对着红头发）喂，说谁呢？讲点公德好不好？

　　红头发：SORRY，哥们，我没有发现你在这儿。

　　公务员：（自言自语）什么人呀？

　　红头发：（对着黑衣少女）小婊子，你TMD还装什么正经，赶紧叫老子玩玩！（说着，她把一只手从黑衣少女的衣领里伸了进去）

　　黑衣少女：别，别，别这样，你放手！

　　红头发：我不放，看你能够把老子咋样？

　　黑衣少女：你再不放，我真的喊人了！

　　红头发：喊呀，我欢迎你喊，你对大家说，你是一个妓女！

　　（黑衣少女欲言又止，红头发趁势把另外一只手也伸了进去，使劲乱摸）

　　黑衣少女：（一边挣扎，一边说）你！我真的喊了！

　　红头发：（取出一只手，用力卡住了黑衣少女的脖子，恶狠狠地骂道）喊你妈个X！，敢喊，老子就掐死你！

　　黑衣少女：（终于喊了一声）救命呀！

　　（所有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红头发，司机来了一个紧急刹车，售票员一个趄趔，坐倒在地）

　　售票员：MY GOD ！吓死我了！

　　（这时，她才看到了喊救命的黑衣少女，她同时也看到了正在进行施暴的红头发）

　　售票员：喂，你在干什么，你不知道这是公共汽车吗？不许你在此撒野！

　　红头发：公你妈个X！老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老子可是买了票的，你还能把老子赶下车？

　　售票员：（气得说不出话来）你！

　　司机：（转过头来）你什么意思，你的行为影响了我开车！

　　红头发：哦，哥们，开你的车去吧，这里没有你什么事，我们刚才只是开了一个玩笑。

　　红头发：（把脸转向黑衣少女）你说对吗？

　　黑衣少女：（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不、是、是的。

　　司机：（没好气地说）你们爱干什么干什么，前提是不要影响我的开车。

　　（司机说着，转身坐好，车子跑得更快了）

　　（老女人摇了摇头，又闭目养神去了）

　　（年轻妈妈下意识地捂住了孩子的双眼）

　　（商人摸了摸自己屁股下的皮包，热热的，还在）

　　（小青年的目光贼溜溜地四处乱窜）

　　（记者的镜头好像终于有了方向）

　　公务员：（自言自语）现在的年轻人，唉！

　　（律师很迟疑，嘴巴动了动，没有发出声来）

　　黑衣少女：（一声尖叫，比先前声音更大）救命啊！

　　（司机头也不回）

　　（售票员装着什么都没有看见）

　　公务员：（使劲扶了扶眼镜，不自信地对售票员说）你们的车咋这样？

　　售票员：我也没办法？

　　律师：（语气坚定）不行，绝对不行，咋能这样呀？我们必须马上制止这样的行为！

　　公务员：（语气坚定）是的，我们必须马上制止，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公理？

　　记者：（对着售票员说）到底怎么回事？你应该先调查调查！

　　售票员：有什么好调查的，红头发在耍流氓！

　　记者：（对公务员和律师）我们上，我就不相信，正义会害怕邪恶！

　　（记者、律师、公务员三人一起起身，向车后走去）

　　售票员：你们可不能在车上打架啊！我告诉你们，这可是辆进口车，一块窗玻璃上千块呢，赔不起啊！

　　（年轻妈妈赶紧把自己的孩子拉在怀里）

　　老女人：（很是不平）吵什么吵？

　　记者：（抢先一步说）小伙子，你赶紧住手！

　　红头发：干你什么事，你想做她，也得等老子先做完了！

　　公务员：你想耍流氓？

　　红头发：耍流氓怎么了，现在谁不耍流氓，别看你人模狗样的，你敢说自己没有泡过妞？奥，我明白了，你和她有过一夜风流，对吗？这只鸡还不错吧！

　　公务员：（涨红了脸）你？

　　红头发：你什么你呀，我就是耍流氓，现在这世道，我是流氓我怕谁呀？

　　律师：（怒不可遏）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怕法律！

　　售票员：对，你怕法律！

　　红头发：法律是个X！老子什么都不怕？

　　记者：我们上！

　　商人：（一看形势不对，拿起包往前走。边走边说）朋友，没有我的事。

　　3：35

　　（记者、律师、公务员、售票员上）

　　红头发：（一把抓住小青年，将一柄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你们谁过来，我就先宰了他！

　　小青年：（哭丧着脸，对大家说）各位大哥、大姐，求求你们了！

　　记者、律师、公务员、售票员：（齐声说）放开他！

　　小青年：大哥、大姐，可怜可怜我吧，我求求你们了！（接着跪在了地上）

　　记者：胆小鬼！

　　公务员：你，你别乱来！

　　律师：你会受到法律的严惩的！

　　售票员：有什么事好商量，你不能乱来，啊！

　　红头发：商量？

　　售票员：是啊！有事好商量！

　　公务员：你要冷静！

　　售票员：对，你冷静点儿！

　　红头发：我很冷静！现在，先生们、女士们，请你们各自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然后我们再商量！

　　3：45

　　（记者、律师、公务员、售票员都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红头发：我告诉你们，知道她是谁吗？她是一个妓女，她收过我的钱？

　　老女人：（先是瞪大了眼睛，接着又摇了摇头）多可怜的孩子啊！

　　年轻妈妈：（显得不屑一顾，小声地骂道）贱货！

　　商人：（听到“妓女”二字，立马就来了精神）她收了你多少钱呀？

　　红头发：我也记不清了，一次200块，反正很多次了？

　　黑衣少女：他胡说，他只给过一次钱，还逼着我给他打五折，我事实上只收了一次他的100块钱，可他后来不但一分钱没有给我，还强奸了我十几次，我好不容易才躲过他的纠缠，可今天又被他碰上了。

　　律师：（有些惊诧）看来你真的是一个妓女？

　　黑衣少女：不，我是被逼的，我早就不干小姐了。

　　公务员：（将信将疑）那你现在干什么？

　　黑衣少女：我、我做售货员。

　　记者：（义正词严）不论如何，人生来是平等的，同志们，这样的流氓行为应该立即得到制止。

　　售票员：是啊，同志们，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让我们大家齐心合力、团结起来，尽快制止这场暴行吧！

　　记者：（拿起相机）你住手，否则我就拍照了。

　　红头发：（把刀子在小青年眼前晃了晃）你拍照，我就杀了他。

　　小青年：（吓得直哆嗦）别，别呀！

　　记者：（气得直跺脚）胆小鬼！

　　律师：（用一种很婉转的语调说）小伙子，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赶紧住手吧！

　　公务员：（附和）是啊，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赶紧住手吧！现在住手，我们既往不咎！你真要是杀了人，对大家都没有什么好处，你自己也得去偿命！

　　红头发：放什么你娘的狗屁，谁相信你们的鬼话！有种，你们谁过来试试！

　　老女人：（颤抖着站了起来）娃娃，你不能这样，你前面的路还长着呢！

　　红头发：老不死的，有你什么事？

　　年轻妈妈：（不屑一顾的样子）喂，小伙子，你想搞妓女也不能杀人吧？

　　红头发：呸！闭上你的臭嘴！你以为这是你多嘴的地方？不过，我看你也和妓女差不多，你再给我吱唔，我X完她再X你。

　　商人：这样吧，小伙子，你把这个女人交给我，我还你200元钱，你看行吗？

　　红头发：你做什么美梦呀，这么一个靓妞，你以为才值200块呀，你真心想要，就拿20000元来，一个子儿也不能少，否则，我现在就强奸了她。

　　商人：你？你敢？

　　售票员：现在，我代表司机、代表我们和平发展汽车运输公司，向你郑重申明，你要是再敢这样胡作非为，我们公共车上将不欢迎你这样的乘客！而且，你要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负责！

　　红头发：老子是买了票的。老子现在就X她，你们看我敢不敢！

　　3：55

　　红头发：（命令小青年）快，给老子把她的衣服扒下来！

　　小青年：（一边扒黑衣少女的衣服，一边顺势把她裤兜里的钱塞进自己了的腰包）

　　售票员：（冲小青年大喊一声）你这个衣冠禽兽！

　　红头发：（以为是骂自己）喊什么喊，老子就是衣冠禽兽，你这个老婊子，再喊我连你一起X了！

　　小青年：好了，裤子脱下了。

　　红头发：好的，你给我把她的手抓住。

　　黑衣少女（用企求的目光望着小青年）大哥，不能这样，你也有姐姐妹妹呀！

　　小青年：（假惺惺地）妹子，我也不愿意呀，可我有什么办法呢？

　　黑衣少女：我的妈妈呀！

　　红头发：（恶狼一样扑了上去）小婊子，老子可是为你好啊，这么长时间不见，你想男人了吧！

　　黑衣少女：（绝望地喊了一声）老天爷！

　　（红头发像一只疯狗，肆无忌惮地蹂躏着这只可怜的羔羊，黑衣少女发出痛苦的呻吟）

　　（老女人开始不住地抹自己的眼泪）

　　（记者一筹莫展的样子，他不能拍照，他怕悔了姑娘一辈子）

　　（公务员不知道怎么才好，使劲地扶自己的眼镜）

　　（律师心里想，等下了车，我一定去法院告这个混蛋）

　　（年轻妈妈吓得面如土色，生怕下一个遭强奸的就是自己）

　　（售票员气得直跺脚，她不停地给大家使眼色，可没有人明白她的意思）

　　（商人好像一时还拿不定自己的主意，他要考虑自己的名誉，凭什么给一个陌生女人给20000块，真要给了，可能会引起一场“内战”）

　　（红头发疯狂地施暴，小青年死死地抓着黑衣少女的双手，黑衣少女的声音渐渐微弱，红头发的刀子几次从小青年的脖子上移开，可卖力的小青年居然没有发现）

　　4：15

　　红头发：（喘着粗气，身子像死狗一样从黑衣少女身上移开）真他妈的爽啊！

　　（的的的的，公务员的手机响了）

　　售票员：（终于反应过来）快，快报警！

　　公务员：（恍然大悟，可对方话很多，他说）好了，就这样。

　　（记者、律师同时打开了手机）

　　记者：喂！警察局吗？

　　律师：喂！警察在吗？

　　红头发：（气急败坏，一手用刀子逼着小青年，一手扯住赤裸着下半身的黑衣少女）快！快给老子让路！

　　商人：（急了）2000块怎么样？

　　红头发：去你妈的2000块，快，快给老子让路！

　　4：20

　　（红头发、小青年、黑衣少女挤在门口，红头发命令小青年踢门。小青年便狠狠地踢）

　　红头发：快！快给老子开门！

　　售票员：（对司机喊道）停车，让他们下去！

　　（司机慢慢地把车停到路边，打开车门）

　　（小青年趁势挣脱红头发，飞一般的逃跑了）

　　（红头发提着黑衣少女的裤子，骂着让她快穿）

　　（黑衣少女呜呜地哭着，赶紧遮住羞处）

　　（“咣当”一声，车门关上了，汽车重新启动）

　　售票员：（激动地说）你们知道吗，跑掉的那个家伙是小偷！我刚才看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商人：（赶紧摸了摸屁股底下的皮包，还好，只是比先前更热了）什么，那个挺精干的小青年，是小偷？

　　记者：（很有些后悔，说）唉，我应该拍个照片的！

　　律师：（好像是在安慰大家，说）没有什么关系，多行不义必自毙！

　　公务员：（好像自言自语，又象是对大家说）我们的社会秩序怎么这么乱，真不知道全世界那么多的警察是干什么吃的！

　　老女人：（将信将疑，说）好好一个小伙子，怎么会是小偷呢？

　　年轻妈妈：（一脸鄙夷，说）这样的小偷其实现在很多，根本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司机：（回过头来，对着大家说）说实在的，我开了这么多年车，各种各样的事情见得多了，可像今天这样的，还是头一回！不过还好，总算没有出事。

　　售票员：谢天谢地，他们终于下车了！

　　老女人：我的妈呀，我悬着的心终于一颗石头落了地！

　　年轻妈妈：（义愤填膺地说）你说这个妓女也真是，她不就是干那个的吗？都叫人家白干好多次了，还在乎多一次两次的，叫我们也跟着担惊受怕，活该！

　　商人：是啊，多亏我没有给钱，拿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救这种人，不值啊！

　　公务员：常言道，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种人，你救了她，她未必对你好！

　　律师：老弟之言有里，卖淫嫖娼属于政府的打击对象，我们救了她，不就是助纣为虐吗？

　　记者：（幡然醒悟的样子）对呀，打击卖淫嫖娼，本来就是我们新闻工作者义不容辞的责任啊！

　　所有人：（你一言我一语，最后都几乎异口同声地说）谢天谢地，他们终于下车了！

　　售票员：（好像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对了，大家不是刚才都报警了吗？如果警察来了，大家就都说不是我们这辆车，好吗？

　　（大家一时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

　　司机：（赶紧补充说）这样说一则可以免了大家被警察局挨个问讯之苦，二则可以保全我们和平发展汽车运输公司的名声，DO YOU  KNOW ？

　　所有人：YES！

　　（司机一踩油门，汽车飞快的跑了起来，车子里也渐渐恢复了平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4：30

　　汽车准时到达人道主义广场。

　　（所有的人都下车了。包括司机和售票员，他们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人道主义广场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中）

　　Same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给我发来这样的一封信，但从她的信中，他看到了她对真理与正义的绝望。

　　按照她的“伊妹儿”，Same给她发了N次回复，可始终如石沉大海。

　　他一直没有接到她的电话。

　　Same修改到这儿，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这封电子邮件实在太长啦，当初接收邮件的邮箱也早已“作古”，好在因为抄写到小说《师狂》中，内容才得以保留下来。

　　Same忽然觉得原来自己是如此之笨！

　　当初自己读这封邮件时，完全是按照通过一起强奸案“揭露人性”这么一个表面现象理解的。

　　其实透过现象，今天重读时，这个短剧其实想要通过“强奸案”来隐射当时的伊拉克战争。

　　也许，作者想通过这么一件小事，来小中见大，呼吁世界和平！

　　毫无疑问，短剧中的所有人物，是不可能共同创造一个和平的世界的，甚至连维护世界的和平都做不到！

　　10年后的今天，Same终于明白啦，小兰姑娘当初把这个短剧发给自己，就是相信自己的绿色文化运动一定能够成功！

　　那一刻，也许她已经觉醒！

　　九、滔滔不绝

　　子曰：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

　　Same觉得，这次修改小说，对自己也是一个提高。

　　过去许多冗长的文字，在修改中得到了提炼；

　　过去许多肤浅的认识，在修改中得到了升华；

　　过去许多精彩的预言，在修改中得到了验证……

　　这让他对《个性》充满了自信。于是，他接着往下修改。原文如下：

　　后来，Same遭遇了“黄金美女”的现实版。

　　那是 MADE IN TEACHER 的“小学制造”，没有丝毫的浪漫！

　　学生亮亮告诉Same，有一个小学老师在课堂上公然对学生讲：

　　“读书为什么？就是为了挣大钱，娶美女！”

　　亮亮还告诉Same，这位小学老师目前已经被人告上法庭。他想知道Same老师是怎么看待这一事件的？

　　作为一个年轻教师，Same当然早已关注过此事，但被亮亮这么一问，他居然不知如何回答。亮亮是在课堂上当中提出来的，Same想，如果自己答不上来，那就很没有面子。

　　忽然，他想一篇有关教师素质的文章，作者威廉?平克是美国一所大学的教育学教授，他提出了优秀教师必须具备的八项素质，具体是：

　　1．对学生的成功寄予厚望，并为此而努力，十分注意个人工作成效；

　　2．能够尽量为学生提供更多的学习机会；

　　3．会替自己安排时间，并能够有效地组织课堂教学；

　　4．能够调节课程进度，以保证尽可能多的学生取得成功；

　　5．不论对个别学生还是人数不等的小组，均能积极主动地进行教学活动；

　　6．能够通过有系统的教学活动及时向学生提供反馈信息，带领学生朝熟练掌握各种知识和技能的方向发展；

　　7．对同年级各班的学习进度和师生接触形式方面的差异十分敏感；

　　8．能够提供一种支持性学习环境，其特点是强调让学生在亲切的和获得个人支持的气氛中进行认真学习。

　　可是，威廉?平克是美国人，他的话不一定符合中国国情。

　　于是，他一边思考，一边说：

　　“这件事本身，应该是真实的，而不是一些小报记者的蓄意编造和无聊炒作。如果情况属实的话，我愿意谈一些粗浅的认识，仅供同学们参考。”

　　“首先，在我看来，如果这话出自老百姓之口，也没什么可奇怪的。据我所知，有好多的家长，其实经常利用类似的办法，来激励自己的孩子。但这话从一位人民教师口中出来，实在有些太不应该。也许，他有自己的苦衷和理由。但这样的教育理念，只能算是对封建时代“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的一种“翻版”罢了。从根本上来说，类似的思想都是不符合国家现行的教育方针，也不符合时代发展的潮，完全是一种个人主义和功利主义的体现。如果一个教师在课堂上以“黄金美女”来调动学生学习的积极性，就好比是一个土匪头子在打家劫舍时，给属下所做出“黄金”与“美女”的承诺那样，都是一种“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短视行为。”

　　Same说着说着，就走到了讲台中央，嗓音也提高了许多。他说：

　　“其次，学校不是山寨，老师不是山大王，学生也绝不是土匪。与土匪不同的是，学生在读书时是绝对找不到“黄金”与“美女”这样的实物的。况且，知识本身不是“黄金”、“美女”那样的不可再生资源，所有的知识资源不仅是可以再生的，而且是可以保存、可以复制、可以共享和可以创新的！如两人分享两个苹果，每个人只能得到一个苹果；而两人分享两门学问，每人就可以得到两门以上学问，这就是+1≥2。再说了，学生在学校应该受到全面的教育，当然包括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的教育，如果以“黄金”、“美女”来调动学习的积极性，不但显示了教师的无知和对教育的不负责任，也显示出这位教师在教学方式和教学艺术等方面黔驴技穷般的无能。”

　　他接着说：

　　“第三，产生这样的思想，是有一定的社会历史根源的。我认为，教师的水平体现在学问、技能和师德三个方面，最主要的是师德。教师是一个承担了太多社会历史责任的特殊群体，而且，教师所承担的社会历史责任，是无法象农民生产粮食、工人生产机器和商人赚取利润那样，可以有一个标准去量化，也不象一般的技艺传授者那样，可以取得立竿见影的效果。教师对知识的传授和对人才的培养，主要是通过一定的教育计划，有系统、有组织、有步骤地进行传授和教育的，而这种教育是完全建立在家长对教师信任的基础上的。所以，教师理所当然的应当成为学生的表率，成为学生的良师益友，成为全社会文明的楷模。但从我们教育发展的现实角度来看，每个学校、每个地区之间的教育水平有很大的差异，教师和学生的起点都不一样，水平更是千差万别，在一些经济相对落后的地区，特别是在广大的农村，读书为了“跳农门”这样的观念在师生中比较普遍，所以很容易把教育和通过考上大学，进而升官发财这样的社会现象联系起来，进而产生误导。”

　　“第四，需要强调的是，课堂不是法庭，应该允许老师和学生犯错误。没有人天生就是国际共产主义战士，所有的青蛙都曾经是蝌蚪！所有伟大人物都是逐渐成长起来的，他们中的相当一部分人，小时候最大的愿望也许仅仅是为了填饱自己的肚子。所以，对于类似的观点，我们不宜采取单纯的“打压”方式，对于这样的个别老师，我们也不要“一棍子打死”，而应该通过耐心细致的思想政治工作，让他清醒地认识到，教师是教书育人的神圣职业，这一职业十分重要，如果没有先进、主流的教育思想来教育我们的年轻一代，就很难让一个民族、一个国家强大起来。”

　　Same滔滔不绝，亮亮和其他同学都听呆啦，他似乎来了劲，高声说道：

　　“第五，教育绝对不是万能的机器，它的力量是有限的，并不是所有的教育都能取得成功。比如学雷锋教育，时间之长，范围之广，受教育人数之多，都是世界上罕见的！虽然常有一些好人好事见诸报端，有些故事也相当的感人，但真正可以与雷锋相提并论的，能够和“雷锋精神”画上等号的又有多少呢？还有，在许多大学校园里，随处都可以听到象中文专业投笔从“融”、历史专业谈“股”论“金”、医学专业精益求“金”、外语专业西游取“金”以及“一等美女漂洋过海、二等美女深圳珠海”等这样的顺口溜。难道这也是老师在课堂上讲的？相反，在我国南方，许多人在教育自己的孩子时有一句家喻户晓的话，那就是：“你不好好读书，长大就去做国家干部”。如果细究起来，这样的家长是不是更应该坐上被告席？”

　　Same苦笑了一下，接着说：

　　“第六，我们必须明白，教育与教学不是完全重合的两个概念。教学是教育的一个方面，或者说是最主要的一个方面。但教育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教学。现在许多地方把教育与教学混为一谈，认为教学成功了，教育也就成功了，这其实是极为幼稚和狭隘的教育思想。大家可以清楚的看到，即使人类已经进入了21世纪，在不同经济制度、不同社会政治制度和不同意识形态的国家，许多狭隘的国家主义、民族主义和种族主义，依然被堂而皇之的写在教材里，讲在课堂里，扎根在幼小孩子的心灵里。因此，可以肯定地说，关于教学，我们已经走向成熟；关于教育，全人类都还在蹒跚学步！”

　　教室里鸦雀无声，Same的每一句话都那么振聋发聩：

　　“在我看来，书中只有文字、图表、定理、公式……”

　　“只有辞藻、人物、逻辑、思想……”

　　“既没有什么黄金，也没有什么美女！”

(责任编辑：鑫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