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怡躺在病房内。
姐姐子盈握着她的手饮泣。
姐夫李郁劝道:“你哭什么?别吓怕子怡。”
子怡倒转来安慰姐姐:“还有希望,医院已经到美加去募捐骨髓。”
李郁说:“是呀,听说几个华人聚居的都会反应热烈,已有近千人登记,说不定可以找到合适的捐赠人。”
子盈强忍悲伤,“假如我的血型合适,一早已经解决问题。”
于怡拍拍姐姐的背,“不是你的错。”
“我却一直内疚。”
子盈眼泪又涌出来。
这时,主诊医生推门进来。
“病人需要休息。”他温言逐客。
于盈与李郁只得告退。
高医生问子怡:“今日觉得怎么样?”
对着主诊医生,不必虚伪,子怡倦容毕露,凄苦地答:“已经不想活下去。”
高医生十分难过,“病人的意志力最要紧。”
“自从病发到今日,已经挣扎了近两年,医生,我心交力瘁。”
“我明白,但是一息尚存,仍有希望。”
子怡闭上双眼,“我想去见母亲。”
“胡说,你才廿三岁,还有半个世纪以上的岁月在等着你。”
子怡叹口气。
她不再说话。
高医生知道她已昏睡,最近,子怡清醒的时间已经不多,服了药,时时沉睡。
高医生恻然,轻轻离开病房。
子怡做梦了,在梦中,她只得六七岁,一放学,走出课室,看到母亲在等。
她拥抱妈妈,把脸靠紧母亲腰部,“妈妈,妈妈。”
只听得母亲温柔地问:“于恰今日有无做好功课,子怡今日心情如何?”
子怡知道这只是一个梦,母亲早已去世,她泪流满面,更加紧拥母亲不放。
这时,她听到有人叫她:“子恰,子怡,醒醒。”
子怡睁开双眼。
看到高医生满面笑容,“子怡,好消息。”
子怡苦笑,伸手抹去眼角泪痕。
还有什么好消息?
“子怡,他们找到合适的捐赠人了。”
子怡呆呆地张大嘴,看着医生。
莫非这也是一个梦?
“已经与对方联络,他乐意救人,骨髓日内可运到本埠。”
子怡已经等了两年,希望早已冷却,一时接受不来,并无反应。
高医生了解这种情况,只是说:“子怡,你有救了。”
子怡半晌才明白过来,用双手掩着脸一会儿,啊,天无绝人之路,她问:“是哪一位好心人?”
“医院不会披露他的名字姓别年龄。”
“啊。”
高医生兴奋地说:“捐赠人知道可以帮助别人重生,已经得到最佳报酬,他们性格真是伟大崇高。”
于盈这时也匆匆赶到。
她抱住妹妹号淘大哭。
子怡微笑,“子盈你一直是个哭宝宝。”
子盈又笑起来,仍抽噎不已。
“怎么报答人家呢?”
高医生答得好:“你也去登记捐骨髓不就行了。”
子盈点头,“手术几时进行?”
“三日之内。”
“成功率如何?”又是做姐姐的一宗心事。
“我有信心可以治愈,明年今日,子怡说不定在舞会里。”
于盈喜极而泣,紧紧拥抱妹妹。
子怡轻轻抱怨:“医生,救我,我快窒息。”
“听说捐赠者需全身麻醉,并且住院一日,该笔费用还是由他本人负责。”
“是呀,多么伟大。”
“日后,一定设法打探恩人身份。”
子怡长长吁出一口气,体内败坏细胞,仿佛已随这口气逝去。
过了两日,她便接受这项手术。
苏醒后不知是心理还是生理因素,立刻觉得神清气朗,恳请看护扶着她散步。
子盈哭得双目浮肿,不似人形。
李郁抱怨:“从未见过如此爱哭的人。”
高医生笑:“随她去,她积郁已久,需要抒发,”授着感慨地托:“手术并不困难,可惜愿意捐赠的人不多,” (责任编辑:鑫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