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子说:“杨允珊找到更好的工作了。”
真有手段。
“听说她转到寰亚,请愿陪三月薪水给这边,也要马上走。”
执宁不出声。
也许,男朋友支持她,可能,他就是寰亚高层,当然无后顾之忧。
杨允珊这人自从成年之后唯一人生目的便是向上爬,不择手段,务必要成功,高拜低踩,两副面孔,对她来讲,世上除出名利,没有其他的事。
终于一步步上去。
公司无端端失去一名中上级职员,思定思痛,决定升一个老实忠心的伙计,马上想到梁执宁。
执宁唏嘘,人弃我取,也只得接受,裕子替她庆祝,她喝多了啤酒,呕吐起来。
裕子扶着她轻轻问:“升级是好事,为什么似闷闷不不乐?”
她笑了,“当然开心。”
一觉睡醒,接过杨允珊的空位,努力收拾。
那真是个烂摊子,起码需整理几个月,执宁与几个手下加班开夜工,不嫌其烦一件一件解决。
大家都很沉实,不提前同事,不讲别人一句坏话,只是埋头苦干。
成绩很快出来,开会时该组人精神爽利,有问必答,且有创新、进步,同以前支支吾吾、脸色灰败有天渊之别。
不过,执宁瘦了两个号码。
她怕看上去憔悴,剪短头发,买了合身衣服,受杨允珊讥笑的那件旧外套,终于不再穿着。
一日,裕子想起来,“杨允珊怎么没有消息?让我来打听一下。”
她提电话到寰亚,满以为会接到总裁助理室之类,可是不,接线生这样回答:“本机构无此人。”
“请你再查一查,是杨允珊。”
接线生沉默数秒钟,“电脑显示,人事部记录中没有这名职员。”
“她几时离职?”裕子诧异。
“公司机密,恕不透露。”
裕于大奇,放下电话问:“杨允珊去了何处?”
执宁不出声。
也许,寰亚发觉她办事华而不实,可能,她找到更好的机会。
“不,”裕子说:“如果再升级的话,社会版会有消息。”
这倒是真的,她哪里会放弃出风头机会。
裕子又拨电话到她家去,但电话号码已经取消。
“咦,失去联络了。”
执宁这时才笑问:“你很想见这个人吗?”
想起杨允珊那种眼角看人的姿势,真会失去胃口,谁敢同她吵,赢了比输了更惨,因为你已沦为同一级人。
再也没有人提起杨允珊,众人善忘,一年后,连裕子都不再记得。
这时,公司派执宁去日本考察房地产发展,真没想到,一进东京分公司,迎上来的代表便叫她一怔。
她以为英俊的他是日本人,但是他伸出手来自我介绍:“周桂锋。”
不知为什么,执宁忽然烧红了耳朵,象是意味着什么事将要发生。
周说:“我在这里已有几年,可做你导游。”
公事上他一定要陪她到处走,他们住楼上楼下,公寓狭小得很,晚上要把折床拉开睡,白天,那空间就是客厅,寸金尺土,叫执宁骇笑。
周带她参观美建筑大师法兰莱怀特在东京的建筑物。
“真可惜,日本人嫌旧,嚷着要拆卸。”
执宁说:“叫芙国人一砖一瓦都买回去好了,那是他们的国宝。”
周桂锋笑,“你对他们很了解。”
两个人很谈得来,他请她到银座喝咖啡,陪她打弹子机,周末乘火车往箱根看枫叶。
执宁十分享受有位男伴陪着四处走,这真会上瘾,她同自己说,他宽厚肩膀,热诚笑容,都叫她乐于亲近。
在街角,他买阳春面给她吃,偶一抬头,执宁看见他微微笑注视她,眼神允满怜惜。
执宁连忙再低头吃面,他对她,也有同样感觉吗?
她只逗留一个星期,做齐资料,要回公司述职。
他送她到飞机场,两人都依依不舍,但又理智地不敢透露什么。
终于他说:“我会来采访你。”
她连忙答:“欢迎。”
回到公司,用手着头,天天查看电邮,但一点消息也无,执宁怅惘。
裕子问:“怎么了,生活明明风调雨顺,却成日闷闷不乐。” (责任编辑:鑫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