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古老的田径项目进入了年轻人的时代,23岁的博尔特一遍遍刷新属于自己的世界纪录;23岁的罗伯斯超越了史上所有前辈;就连刚从神话变成笑话的女飞人弗雷泽也不到24岁。但偏偏有人以“祖辈”身份忘情奔跑。她就是1960年出生的玛莲·奥蒂“奶奶”。已经奔跑了大半辈子,可她还打算继续跑下去。
上周日,田径欧锦赛女子4×100米预赛在巴塞罗那举行。尽管最终无缘决赛,但奥蒂还是创造了田径欧锦赛史上最年长的参赛纪录。而且,她并不打算就此退役,赛后,她大声宣布:“2012年,52岁的‘奶奶’还要去伦敦!”
永远的伴娘
1960年,奥蒂生于牙买加,马拉多纳与她同龄。在奥蒂传奇的一生里,2002年之前,她是牙买加跑得最快的女人;2002年之后,她是斯洛文尼亚的青年榜样。
1978年,18岁的奥蒂入选牙买加国家田径队,次年在泛美运动会上崭露头角,赢得200米铜牌。仅仅2年后,奥蒂就登上了奥运赛场,她在莫斯科赢得了女子200米季军,这是牙买加女性第一次参加奥运会。彼时的奥蒂不过20岁,但年轻的她由此开启了一个时代。31年来,她共获得14块世锦赛奖牌、9枚奥运会奖牌,是世界上迄今为止拥有最多奥运奖牌的女选手,但却遗憾地没有一枚金牌,她也因此被称为“永远的伴娘”。
当年华老去,没人再将离婚单身的奥蒂唤作“伴娘”。但所有人都在赞叹她的坚持。在巴塞罗那,50岁的奥蒂并不是走走过场,她依旧保持着良好的竞技状态,本赛季百米最好成绩为11秒84,在斯洛文尼亚全国排名第二。只比自己年轻26岁的后起之秀维特稍慢。
辛酸的记忆
从乔伊娜、克拉贝、德弗斯到琼斯,对手换了一茬又一茬。她们都曾战胜过奥蒂,但奥蒂却战胜了时间。如今,乔伊娜香消玉殒;琼斯声败名裂;克拉贝和德弗斯早就告老还乡。所有女人都在羡慕奥蒂,因为只有她战胜了女人的天敌。但又有多少人知道,奥蒂不断奔跑的步伐有多沉重?
2002年5月,奥蒂正式成为斯洛文尼亚公民。离开祖国牙买加,披上他国战袍,奥蒂心中满是酸楚。“在悉尼奥运会后我就说过,绝不会再为牙买加效力,因为他们残忍地想把我从体育界赶走,逼迫我放弃心爱的田径。”
1999年瑞士田径大奖赛后,奥蒂收到了反兴奋剂协会的一纸通知——她在赛后尿检中被查出违禁成分,奥蒂被国际田联禁赛,这意味着她将错过2000年的悉尼奥运会和西班牙世锦赛。奥蒂愤怒了,她一边声辩清白,一边展开曲折的申诉。终于,奥蒂要回了自己的清白,国际田联为其恢复名誉,牙买加田协向她道歉,兴奋剂检测室因为重大过失而声名狼藉。
一切看似柳暗花明,奥蒂却不知自己与牙买加国家队的缘分已到山穷水尽之地。她幸运地赶上了悉尼奥运会,但重返国家队后,却接二连三传出不利于奥蒂的言论,队友们认为她“欺凌弱小”,甚至联名上书要求驱逐奥蒂。
那以后,奥蒂义无反顾地离开祖国,到斯洛文尼亚投奔自己的教练德约尔杰维奇,并于2002年转换国籍。2004年,奥蒂第一次代表斯洛文尼亚参加了雅典奥运会。这是她第7次参加奥运会,也是奥运田径史上的一个纪录,只可惜,2008年北京奥运预赛,她以0.028秒之差未获资格。
一生的梦想
回到上周日的欧锦赛女子4×100米预赛现场。
担任斯洛文尼亚队最后一棒的奥蒂按时出场,她周围满是一张张年轻的面孔。观众似乎认不出这个肤色黝黑的“老者”,她30年前参加奥运会时,多数今天的对手都还没出生。但这不妨碍奥蒂享受奔跑的幸福,“我从不因为年龄而难堪,因为15年前就有对手叫我‘奶奶’了,现在我的队友也这样叫我。”
从接棒到过线,十余秒时间,奥蒂中规中矩完成了任务,并未上演力挽狂澜的好戏。但她早就下定决心要为永远的梦想而打拼。
“人们总认为,年龄越大能做的事情会越少。‘100米不是老太太能参加的比赛’,这样的话,我在30岁时听过,40岁时也听过。医生去年还警告我,如果继续跑下去,我的余生就将在轮椅上度过。”已知天命的奥蒂说,“但我知道自己还能跑,如果可以,我希望60岁时还能参加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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