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人挖掘和利用空间的“智慧”,往往令人惊叹。据报道,在北京东三环附近的高档公寓里,一套80平方米的两居室,通过鸽子笼式的改造,全部摆满上下铺床,竟然能住下25个人。
这就是传说中的“群租房”。尽管人满为患,尽管阴暗潮湿,尽管洗个澡也要排两小时队,但租住在这里的上班族和学生等群体,还是心甘情愿的。原因主要有两个。一是方便,处于城市核心区,离公司近,上班很快就到;二是便宜,每月几百块的房租,相对三四千的工资,还不至于捉襟见肘。在高房价和高生活成本压力下,有如此又近又省钱的居所,对那些苦苦打拼的工薪族、渴望立足的北漂们来说,无疑很有吸引力。
然而,群租房里住下了大量租客,也容纳了种种风险。一些中介从房主手中低价将毛坯房租来,刷墙、铺砖、打隔断,擅自改变建筑结构,使用非耐火材料随意分隔房间,生活设施则被压缩到简陋,相关的安全投入更是一省到底。这样的“问题房”,从一开始就隐患重重。再者,大批人员突然涌入,居住环境混乱不堪,既加大了火灾等危险,也带来一些社会治安问题。近年来,群租房起火的新闻层出不穷,盗窃、抢劫等案件也不时发生,可谓乱象丛生,必须加以治理。
在北京,有关部门要求出租房每个房间居住的人数不得超过2人,人均居住面积不得低于5平方米,并且拟禁止房屋托管,禁止中介将房屋分割出租。其他城市也不乏类似政策。群租房之所以乱,就在于其违规生存、无序生长。不少中介受利益驱使,挖空心思、见招拆招,把群租房变成了自己的摇钱树;相关部门未能有效监管,社会管理也没有及时跟进,让群租房里的问题矛盾不断发酵、拖大拖炸。
目前,在一些热点社区,正在开展清理和拆除群租房的行动。从公共安全和公共利益的角度说,这很有必要。但更应想想,群租房一拆了之,是否就能彻底解决问题?有需求就有市场,只要年轻人对廉价便利的租房巨大需求没有得到满足,群租房能否拆得掉就要打个问号;即便拆了现有的,也难保有改头换面的“新群租”出现。
所以,对群租房光是禁和拆,治标不治本,管得了一时,管不了长久。对于城市管理者而言,棚户区里居民艰难度日的景象固然触目惊心,但像群租房这种隐没于高楼大厦之中的青春伤痛也不能忽视。这就需要通过调整城市功能布局、加大廉租房建设力度、提供租房补贴等一系列措施,让民生阳光照进阴暗的群租房,让那些在陋室中依然怀揣梦想的青年人,享有更多人生出彩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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